但趙如蘭傷得太厲害了,縱然有心想撲向柳思月,卻怎麼也動彈不得,隻挺了身子做出要撲的姿勢,卻因為渾身無力而虛脫歪在一旁。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幾次三番要害我?”柳思月定定站在那兒,冷眼看着趙如蘭掙紮。
趙如蘭喉嚨沙啞,艱難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你這樣的出身,憑什麼跟我争?我是相府嫡女,我才該是将軍夫人,這世間,唯有我才配得上他,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柳思月緩緩眨了下眼,“他已經位極人臣,不需要靠着聯姻或者迎娶什麼世家貴女增添榮光,何況論起尊貴,難道你比公主還尊貴不成?”
“我是出身不好,可那又如何,正如你散播出去的流言所說,我克夫,他克妻,我倆才是天生一對,比你所謂的出身更加相配,你又将如何?撕了我嗎?”
柳思月語氣平靜,語調卻很是輕快,甚至有幾分挑釁。
她不是聖母,不可能趙如蘭幾次三番陷害她她還無動于衷。
對方要惡心她,她也會惡心人。
一報還一報嘛,公平得很。
趙如蘭果然被她這幾句話給激着,氣得眼睛都瞪大了,“賤婦,你這個賤婦!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會是你。”柳思月輕飄飄丢下一句,又轉眸看向在一旁始終一言不發的秦文淵,“夫君,我有一個想法,不知夫君可否成全我?”
她也不避諱,在秦文淵一口答應之後便當着趙如蘭的面就将自己的壞主意說出來了,“請夫君向陛下請旨,放趙小姐出大牢吧,隻是作為懲戒,她那沒有管教好她的夫君也該削職才是。”
秦文淵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她傷你這麼多回,你還要放了她?”
“當然要放了她。”柳思月狡黠地笑了笑,“忠勇侯多麼要面子的人,他為了自己的官職都能做出收買外敵假裝戰敗的事,若是讓他知道他被削職是因為他的夫人,那麼趙小姐回了忠勇侯府,會得到什麼結果呢?”
秦文淵會心一笑,他忽然懂了柳思月的意思,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殺人誅心?夫人好手段。”
柳思月嬌俏一笑,語氣裡全然沒有心虛,“夫君不會怪我心狠手辣吧?”
“當然不會。”秦文淵親昵地牽住了她的手,“夫人真是越看越合我心意,怎麼辦,我如今都後悔沒有早些認識夫人了。”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往外走,全然将趙如蘭視做無物。
而他們毫不避諱的籌謀,則讓趙如蘭意識到自己即将到來的悲慘。
她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那個毒婦,那個毒婦是要她被折磨而死啊!
為什麼不幹脆給她一個痛快,反正這麼多天她都沒有被放出去,已經是注定要死的人了!
她痛恨着柳思月,卻又不得不求她,“不要,不要走,求求你們,幹脆殺了我多好,不要放我出去,不要!柳思月,你這個賤人,不要放我出去!”
聲嘶力竭的嘶吼并沒有得到回應。
柳思月被秦文淵牽着,緩緩走出了刑部大牢。
牢房大門在兩人身後關上,血腥惡臭味被隔絕在身後,兩人對視一笑,迎上面前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