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看向侯夫人。
侯夫人此刻腦子裡已經像是塞了一團亂麻,想要冷靜,可心裡徹底沒了底。
衣服明明在馬錢子藥汁裡足足浸了一天一夜。
她偷偷找來的江湖郎中信誓旦旦跟她保證。
——這樣的劑量,隻要發作,就像有幾百隻螞蟻在身上爬,中毒的人一定會瘋狂抓撓,撕扯衣服,耐力再好的都不可能忍得住。
等薛挽在宴會上失态,她就趕緊将人帶走,把衣服偷偷處理掉,神不知鬼不覺。
可薛挽隻是昏過去了。
怎麼會這樣。
侯夫人有些慌亂的跪下:“是臣婦治家不嚴,薛挽貼身伺候的丫鬟如此不盡心,沒發覺這衣服有問題,臣服回去一定重重責罰。”
皇後還未發話,賀雲州已經起身,冷聲道:“治家不嚴?投毒害人的大罪,能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真是聞所未聞,照這個說法,大理寺也不用審理訟獄了,全讓老子娘帶回家打手闆算了。”
侯夫人臉色一白:“二公子言重了,臣婦絕無此意”
“有意無意,查過便知。”
賀雲州打斷她的話,轉身向皇後。
“娘娘,此事關乎薛姑娘性命,不可輕縱。請将侯府中接觸過這件衣服的人,一并帶來問話,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皇後的臉色并不好看。
賀雲州的所作所為十分僭越,但他是相府二公子。
皇帝在宰相面前尚且要低頭,又何況是皇後。
皇後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此事的确要查個清楚明白,給薛姑娘一個交代,将侯府中所有接觸過這件衣服的人,無論主仆,全部帶到宮中問話。”
侯夫人如遭雷擊,整個人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