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雖然簽了賣身契,但那時是被逼無奈。
說實話,他其實一直到今天之前都沒把這個年紀輕輕的東家太放在眼裡。
誰能想到,她竟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取人性命,如此幹脆利落。
幸虧當時自己識時務,沒有生出什麼别的心思。
林掌櫃擡手按了按胸口。
“幫我把這些屍體擡進來,放到廟裡的棺材裡。”薛挽淡聲吩咐。
兩人回過神來,雖然心中驚懼,但還是依言照做。
費了不少力氣,才将陸少軒和梅纓的屍體拖進廟内,塞進那些早已腐朽的棺椁之中。
處理完這一切,林掌櫃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壓低聲音道:“東家,您之前讓我查的那種香料,現在有些眉目了。”
薛挽聞言,立刻擡起頭來。
“那香料确實是從域外傳來的,是一個叫永魁豐的商隊帶進京城的,康平侯夫人和這個商隊私下裡有些聯系。”林掌櫃頓了頓,神情變得有些微妙,“不過除了這個,我還發現了一些别的東西。”
薛挽問:“你發現什麼了?”
林掌櫃說:“這個商隊的東家叫馮世永,馮家原本也是世家,與傅家世代交好。隻是後來馮家獲罪被流放,臨行前将尚在襁褓中的幼子托付給了傅家。”
“這個馮世永,正是那個被托養的孩子,他在傅家長大,算來和康平侯夫人說得上青梅竹馬,後來科舉屢試不第,便棄文從商,創建了永魁豐商隊,常年在外奔波做生意。”
薛挽蹙了蹙眉頭,前世有些零星的回憶被勾起來,她隐隐約約猜到了林掌櫃要說什麼。
林掌櫃又接着開口:“很奇怪的事情就在這,侯夫人的四個孩子,都是在馮世永帶着商隊進京的次年出生的,時間上未免太過巧合,我懷疑這兩人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
薛挽沉吟片刻,說:“隻是懷疑,沒有證據,你繼續查,我要侯夫人和馮世永有首尾的證據。”
林掌櫃卻有些擔憂:“東家,這件事牽扯頗深,皇親貴胄的,我這”
薛挽知道他怕被牽扯。
“這件事既然是我吩咐的,你為我做事,我不會虧待你,若是他們察覺了什麼,要對你動手,我會給你一筆錢,送你和你的家人離開京城。”
林掌櫃安心,立馬表忠心:“東家放心,這事我一定辦好。”
這個時候夜色已濃,城門下鑰,隻能在廟裡留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