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1頁)

其實自從母親去世後,她就沒怎麼過過生辰。

薛家雖有一雙兒女,但父親和繼母心中的天平從來都傾向于兒子那邊。

兒子是将來要繼承家業的人,女兒家終歸是要出嫁的,遲早是别人家的人,自然不值得花費太多心思。

薛挽從前在薛家時,雖然衣食無憂,也沒受過什麼苛待,卻活得像個透明人一樣。每年到了她的生辰,除了貼身伺候的寶珠和從小看着她長大的尚媽媽,再無旁人會記得這個日子。

頭幾年,寶珠和尚媽媽還是會精心為她準備生辰。

兩人會偷偷攢下月錢,買上各種食材,做一桌酒菜。

比不上酒樓裡的金珍玉馔,用心卻是真真切切的。

弟弟的生辰和她不同,整個薛府張燈結彩。

父親會在餘杭最有名的酒樓訂席面,繼母更是提前半個月就開始籌備,請戲班子,辦宴席,連府裡的下人都能沾光吃上幾口好菜。

府中上上下下都要來給小少爺道賀,禮物堆得滿屋子都是。

明明白白的對比之下,自己就顯得格外寒酸冷清。

年複一年,她也漸漸覺得沒什麼意思。

叫寶珠和尚媽媽以後不必再為她的生辰費心。

雖然這麼說了,但兩人每年還是會悄悄地為她做些愛吃的糕點和長壽面,隻是不再大張旗鼓,隻在她房中靜靜擺上。

今年因為暴雨,所有人都焦頭爛額,别說寶珠和尚媽媽忙忘了,連她自己都沒想起來。

“本來今天一早就想來找你,結果被叫去相府議事,一點兒屁事,扯了大半天,下午出了趟城,差點兒就錯過了你的生辰。”

薛挽說:“錯過就錯過了,反正我向來都是不過的。如果不是你說,我都不記得今日是我的生辰。”

賀聞淵聞言倒是高興了:“這麼說,那我豈不是第一個來給你送生辰禮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懷中又摸出一個精緻的錦盒,盒子雖小,卻做工精美,上面雕着精細的雲紋。

“本來應該挑一件最合你心意的禮物,可沒來得及提前問你喜歡什麼,你先戴着這個,想要别的什麼,隻管告訴我,我去給你辦。”

薛挽挺意外。

接過錦盒打開,見裡面靜靜躺着一枚長命鎖。長命鎖做工精細,通體溫潤銀白,正面刻了祥雲紋,背面是“長命富貴”四個小字。

字體潦草,說的好聽是筆走龍蛇,說的直白就是有點兒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