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侯夫人,她神色格外鎮定。
“姑母。”傅雲汐輕聲喚道,将參湯放在一旁的桌案上,緩緩走到侯夫人身邊。
“姑母,您現在這樣子,大少爺在天有靈看到了,該有多心疼,您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能為大少爺報仇雪恨,如果連姑母都倒下了,還有誰來為大少爺主持公道?”
侯夫人聽到這話,眼中的憤恨才稍稍收斂了一些。
她顫抖的身子逐漸平靜下來,任由傅雲汐扶着她重新坐到床沿。
“對雲汐,你說得對。”侯夫人握緊那半塊玉佩,咬牙道,“我不能倒下,我要讓那個賤人血債血償。”
傅雲汐點點頭,端起參湯遞到侯夫人嘴邊:“姑母先喝點參湯。”
侯夫人喉間全堵着酸苦,哪裡喝的下,勉強咽了幾口,就把碗放下。
傅雲汐看着侯夫人冷靜下來,這才擺擺手,示意屋裡侍奉的丫鬟都退出去。
侯夫人疑惑的眼神看向傅雲汐。
傅雲汐一直等到等房中隻剩下她們兩人後,才說:“姑母,我有件要緊的事要和你說。”
“什麼?”侯夫人問。
傅雲汐放低聲音:“姑母可還記得,大少爺和梅纓一起失蹤的那一天,薛挽也徹夜未歸。”
“當時我們都隻顧到處尋找大少爺,注意力根本沒放在薛挽身上,薛挽雖然說自己在藥鋪,但藥鋪都是薛挽的自己人,自然是任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侯夫人聞言,臉色一變。
傅雲汐繼續說:“姑母,我剛才一聽到消息,就察覺不對勁,怕薛挽毀滅證據,立馬讓府裡的護院悄悄埋伏在藥鋪附近蹲守,隻要薛挽的人去藥鋪串供,就抓一個人贓并獲。”
侯夫人急切問:“可抓住了?”
傅雲汐雖然搖頭,眼底卻閃過一絲狠厲的笑意:“沒抓住,但有更好的消息,我讓人悄悄接觸了藥鋪的夥計,許以重利,問他們那晚發生的事情,姑母,真的有了收獲。”
“那個夥計現在就在外面候着,隻要您想見,随時可以叫他進來問話。”
侯夫人聞言,眼中驟然有了光:“快!快叫他進來!”
傅雲汐點頭,走到門邊,讓自己的貼身丫鬟把人帶進來。
很快,一個瘦小的男子怯生生地走了進來。
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面黃肌瘦,穿着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腳上的鞋子也是補丁摞補丁。
被侯府的氣派震住,進了大門一路上雙腿打顫,連頭都不敢擡。
“給、給夫人請安。"夥計戰戰兢兢地跪下磕頭,聲音細如蚊蚋。
侯夫人死死盯着他,語氣森寒:“你就是薛挽藥鋪的夥計?”
"小的、小的叫王三,确實在善濟堂做工,是善濟堂的學徒。”
夥計偷偷瞟了傅雲汐一眼,見她微微點頭,這才稍稍壯了些膽子。
“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字不漏地說給我聽。”侯夫人厲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