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的笑意吟吟的。
侯夫人見她這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更是怒火中燒,沒有半點兒拐彎抹角,直接厲聲質問:“薛挽,相府壽宴那一天,你徹夜未歸,到底是去了哪裡?”
薛挽整理了一下袖口,氣定神閑:“我自然是在自己的藥鋪裡,這事我之前就說過了,夫人怎麼又問一遍。”
她态度輕描淡寫,好像完全沒有把侯夫人此時的怒火放在心上。
侯夫人更是生氣,冷冷咄聲:“你說你在藥鋪,你敢不敢把你藥鋪裡的夥計和掌櫃全部叫來當面對質!”
“對質?”薛挽聞言,竟是嗤笑一聲,聲音裡都帶着一絲嘲弄:“夫人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要把我當犯人審問?”
她語氣更淡,“我敬夫人是我婆母,向來在夫人面前恭敬有加,規行矩步,但我也不是任人随意拿捏的,夫人若是懷疑什麼,大可以去官府告發,何必在這裡對我頤指氣使。”
話說得極其不客氣。
侯夫人被她這副嚣張的模樣氣得又驚又怒:“你竟敢這樣跟我說話。”
“夫人這是怎麼了,難道我說實話也有錯?”
看着侯夫人越發憤怒扭曲的臉,薛挽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夫人何必動這麼大的火氣,就算一時找不到兇手,也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大少爺生前最是孝順,若是知道夫人為了他把自己氣出個三長兩短,隻怕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
“再說,夫人與其指着我無中生有,血口噴人,倒不如好好管教管教府裡剩下的兩個少爺,免得他們也學大少爺的樣子,跟着不三不四的下人私奔出府,最後落得個屍首不全的下場。”
這話簡直是往侯夫人心口上捅刀子。
傅雲汐看出來薛挽是故意說這些話激怒侯夫人,連忙打斷:“薛姐姐,你積些口德,當心死後下拔舌地獄!”
薛挽笑笑:“我也是好心,畢竟夫人年紀大了,若是再丢一個兒子,那可真是——”
話還沒說完,侯夫人已經被激的徹底失去了理智。
她猛地抓起桌案上凡是能抓到的東西,統統朝薛挽砸了過去:“你這個賤人!賤人!”
茶盞在薛挽腳邊摔得粉碎,深褐色的茶水濺上了她的裙擺。
“你殺了我的兒子!你還敢——”侯夫人想要繼續罵,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胸口劇烈起伏幾下。
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仰面栽倒。
“姑母!”傅雲汐驚叫一聲,連忙将人扶住,隻見侯夫人臉色慘白如紙,緊閉着雙眼,氣息微弱。
薛挽完全事不關己,整理了一下被茶水打濕的裙擺,自顧自離開。
整個正院亂成一團。
薛挽回頭看了一眼,心裡暗想,侯夫人氣成這樣,她引蛇出洞的計策,應當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