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聞淵是在薛挽被楚氏先一步接回相府後,跟着一起搬進相府的。
賀紹雖然不出面,但默許楚氏的行為,也有想要借此牽制賀聞淵的意思。
“你既然回了相府,怎小年夜不去相府的家宴?”薛挽問。
賀聞淵端着酒盅,目光有些飄忽:“他們一家人團圓,跟我有什麼關系。”
聲音裡帶着幾分落寞,顯得格外孤單。
薛挽心裡忽然生出一絲滞澀,就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紮了一下。
不過這種感覺剛一冒頭,就被她立馬掐滅了。
他哪裡需要她來同情。
手裡握着那麼多人的生殺大權,甚至就連自己的性命都在他手上。
他一句話,手下無數人排着隊來陪他吃飯,竟然還在這裡賣可憐。
就像是天天珍馐玉馔的大少爺,哪天吃得不合胃口了,跑到乞丐面前說自己快餓死。
不要臉。
薛挽給自己斟酒,不理他。
賀聞淵落寞半天,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得到,讨了個沒趣,認命歎了口氣。
從懷裡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木雕,輕輕放在石桌上。
“給你的。”
薛挽聽到聲響,這才擡眼看去。
是一個木雕。
雕得極複雜,看得出有很多的紋路與細節,但認不大出來到底是什麼。
整個木雕給人一種又粗糙又細緻的感覺。
薛挽看了半天,不确定問:“這是鐘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