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嫔妾,嫔妾不知。”
“嫔妾請安後玉芙軒等候,未曾見内務府派人過來”
淚珠溢出眼眶,從宋晚凝低垂的眼睫滾落,砸在地上,洇開小片水痕。
“那你為何将糖置于袖袋之中?倒是巧合得緊。”
秦衍連番追問,不給她絲毫喘息之機。
“嫔妾自小有帶松子糖的習慣心悸不适時含一顆。”
她頓了頓,“許是那日園中天氣悶熱,嫔妾袖中糖粒捂化了,不小心沾染了些糖汁在手钏上,才讓太醫驗出了糖衣
都是臣妾疏忽”
殿内死寂。
秦衍的目光在她面上來回刮過,心中疑怒稍減,夾雜一絲興味。
她強忍驚惶卻帶着絲倔強,任憑方才他和皇後如何震怒質問,始終如此。
看來,這婉才人,也并非表面這般膽小。
倒是,有幾分甄姬初見曹子桓時的神采了。
他沉默了片刻,話中依舊聽不出情緒:
“内務府疏忽懈怠,該罰。即日起,晉婉才人宋氏為貴人,賜号不變。一應貴人份例,即刻補足。若再敢有半分怠慢,提頭來見!”
皇後剛剛調整好的仁善面容又崩了一瞬。
宜貴人緩緩轉醒,卻聽到這般噩耗,還想再鬧,卻被榻邊皇後派來的嬷嬷眼神警告。
“嫔妾
”宋晚凝似乎被這突然的晉封砸懵了,淚眼朦胧地望着禦座,一時竟忘了謝恩。
“嗯?”秦衍眉梢微挑。
她這才如夢初醒,慌忙深深拜伏下去,“嫔妾宋晚凝謝陛下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散亂的長發遮住了她的臉,也遮住了她勾起的唇角。
殺雞不成蝕把米,皇後娘娘,這結局你可還喜歡?
秦衍伸手将她帶起,貼着她耳邊輕語,“往後,安分些。”
宋晚凝微微瑟縮,委屈應道,“嫔妾謝陛下隆恩,定當謹記聖訓”
偏殿門口光影交界處,多了一道身影。
宋晚凝眼角餘光捕捉到了那抹突兀的月白,心中冷笑。
來了。
宋晚凝仍維持着那副垂首恭順的姿态,隻是眼睫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