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内殿。
皇後端坐鳳椅,指尖捏着薄薄一頁彤史,羊皮紙邊緣已被她掐出深深折痕。
白紙黑字,朱砂為憑。
她唇角繃緊,眼中寒意迸發,“好,當真是好得很了!”
蘭絮幾人身子一顫,不敢再動彈。
“本宮當她是隻不足為懼的小鹌鹑,倒不知竟有這般潑天的膽子!”
“未破之身,也敢上禦榻,也敢承聖恩?!還想效仿柔嫔,來一招瞞天過海?!”
“這一個兩個,眼中還有沒有祖宗規矩,還有沒有本宮這個皇後!”
她一掌拍在紫檀木扶手上,沉悶的聲響驚得衆人心頭一跳。
“敬事房那邊,都打點幹淨了?”目光掃向心腹太監吳福全。
吳忠全佝偻着腰,聲音尖細,“娘娘放心,所有經手記錄同核驗彤史的宮人,連同備份冊子,都已處理妥當。”
“這一頁,已是孤證。任誰去查,都不會翻出第二個說法來!”
皇後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扭曲的快意。
白情柔那個賤婢仗着肚子裡的種作妖,她帶人去封鎖柔儀殿,去敬事房查彤史。
卻發現兩月前的記錄早就被人補上。
她也隻能捏着鼻子認下。
陛下還讓人将她的人都攆了回來,将柔儀殿護得密不透風,連她這個正宮都不得探視。
簡直連裝都不裝了!
這股邪火,在五髒六腑内燒了多日,無處發洩。
如今,宋晚凝這不知死活的東西,竟将這天大的把柄送到她手上!
“穢亂宮闱,欺君罔上!”
皇後一字一頓,字字淬着毒,“這罪名,足夠她死千次萬次!”
“連同風頭正盛的永甯侯,也得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她豁然起身,鳳袍曳地,金線繡成的鳳凰在光影下猙獰欲飛。
“好好為本宮梳洗打扮!”
“今夜本宮倒要問問陛下,此等穢亂宮闱之人,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