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眉沉穩,不僅擅長駐顔術,更擅長易容術。
她膝上那猙傷疤的“神韻”,全靠弄眉日日精心維護。
這“廢腿”的假象,是她此刻最好的護身符。
至于彤史上的記錄
宋晚凝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嘲弄。
在乾清宮留宿那夜,秦衍難得入眠,她隻需一根銀簪,一點指尖血,便足以在素帕上留下該有的印記。
甚至此事,秦衍後來都已默許。
也以此為由,将她從才人晉位為貴人。
内務府核驗彤史的老太監們,不過是看人下菜碟,皇後既鐵了心要坐實她的“欺君之罪”。
那些人自然樂得順水推舟,閉着眼睛按照皇後的意思寫。
她需要做的,隻是等。
等這把皇後親手點燃的火,燒到最旺。
屆時,自然有人會比她更着急。
暮色四合,宮燈次第燃起。
今日是十五,按照祖制,皇帝今夜該宿在鳳儀宮。
皇後已梳洗打扮好,平日裡莊重的妝容,也做了減法,去了幾分鋒利,多了幾分溫婉。
禦駕儀仗終于出現在鳳儀宮宮道上時,皇後深吸一口氣,親自迎至殿門。
臉上依舊是平日裡的仁善笑意。
隻是那笑意未達眼底。
“臣妾參見陛下。”皇後盈盈下拜。
秦衍踏入殿内,一身玄色常服,面上溫和如常,但眉宇間帶着淡淡的疲憊。
永甯侯宋雲赫“忠義捐”事宜确實解了燃眉之急,連日來緊繃的神經得以稍緩。
柔兒腹中胎兒在趙亭之的調理下,胎像也逐漸穩定。
他面上慣常維持的仁善溫和也恢複了幾分。
因此,心中即便對皇後徹查柔儀殿一事不悅,但對這位正宮,仍需維系表面上的尊重。
畢竟,她身後的母族勢力,在平衡朝局中仍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