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秦衍是在久違的餍足感中醒來的。
昨夜,身下那具溫軟身體帶來的生澀迎合和全然依順,讓他暫時抛開了朝堂與後宮的傾軋。
仿佛被溫熱的泉水浸泡過,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早叫嚣着舒适。
微微側首,目光落在枕畔那張沉睡的容顔上。
宋晚凝蜷着身子,墨緞般的烏發鋪散在明黃錦枕上,幾縷發絲黏在她汗濕的鬓角和光潔的額頭。
她呼吸清淺均勻,睡顔純稚無害,帶着一種全然交付的信任姿态。
這毫無防備的模樣,奇異地取悅了他。
秦衍輕輕地抽回被枕得微麻的手臂,動作放得極輕,唯恐驚擾了枕邊人。
赤足踩在冰涼的青磚上,明黃寝衣松松系着。
走到外間,守夜的于德茂早已無聲侍立,躬身垂首。
“于德茂。”
“奴才在。”于德茂心頭一跳。
“傳朕口谕,”秦衍負手而立,“婉貴人宋氏,溫婉淑德,侍奉勤謹,深得朕心。着,即晉為從五品婉充容。”
“陛下,婉貴人她已以‘侍寝有功’之由,升過一次位分,這”于德茂适時提醒。
“無妨。”
秦衍擺手,“姜氏不是說凝兒未破身嗎?如今凝兒才是初侍寝,朕驗明正身,再晉封補償合理合規。”
“是!奴才遵旨!”
于德茂立刻應下。
看來,陛下龍心大悅,也鐵了心要打皇後的臉!
他不敢怠慢,正欲退下傳旨,卻又被叫住。
秦衍的目光掃向内殿拔步床的方向,語氣難得地帶了一絲體恤:
“她腿傷初愈,昨夜又疲累,莫要驚擾。讓她好生安睡,待她自然醒了再宣旨。”
“是,奴才明白,定會安排妥當。”
于德茂恭敬應下,悄然退了出去。
内殿的拔步床上。
在于德茂退出去的那一刻,宋晚凝便緩緩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