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信撐起身子,目光怨毒地盯着弄眉,“留在這雨花閣,看着主子不思進取。”
“跟着她被宮女欺負,被内務府那群仗勢欺人的狗奴才克扣份例,跟着她一起發爛發臭,就是好下場了嗎?!”
“你!”弄眉捂着心口,隻感覺喘不上氣。
她想起那些年在邊境,被永甯侯府的人養着,苦練一技之長的日子。
“永甯侯府對我們恩重如山,若不是當年我們被救下,早被北境那群蠻夷抓去喂了狗!”
“如今能入這宮中伺候主子,縱使薇貴人如今尚未得寵,日子也比當年在邊境好上千倍萬倍!”
“恩重如山?呵”
雪信嗤笑,“那是施舍!她宋時薇自己沒有本事争寵,連累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也永無出頭之日!”
“永和宮那位倒是得寵,可她眼裡哪有你弄眉?”
“她們不仁,便休怪我不義!”
“皇後娘娘母儀天下,若能得她青眼,哪怕隻是鳳儀宮一個末等宮女,也比呆在這鬼地方強上百倍千倍!”
“你瘋了!皇後娘娘與婉充容娘娘不睦,我們和鳳儀宮本就是對立的,你這是在與虎謀皮!”
“那夜好過在這裡慢性等死!”
雪信情緒激動,猛地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若不是,若不是”
她似乎想說什麼,又硬生生忍住,“你休要再勸我!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沒錯!”
“即便是皇後想卸磨殺驢又如何?”雪信眼底閃過瘋狂。
“柔嫔一個宮婢出身的,都能混到如今的地位,我自認長得不比柔嫔差,憑什麼我不能當主子!”
“隻要得了陛下寵愛,皇後自然不會輕易殺我滅口,到時,我便将姐姐接到我的住處。”
雪信聲音突然變得柔和,帶着循循善誘,“我們姐妹兩個,享盡榮華富貴,這不比給人當奴才,看人眼色來得強?”
弄眉瞧着妹妹執迷不悟的模樣,心痛如絞。
對雪信身子的擔憂,對兩位主子的愧疚,對雪信背主言論的憤怒,在此刻轟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