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仔細看了看。
那疤痕雖明顯,卻并非她所言那般“醜陋”,隻是新肉生長,顔色尚淺。
但在她這身無暇的肌膚上,确實算得一處瑕疵。
忽地想起今日在禦花園,她赤足踏雪時歡欣靈動的模樣,與此刻的羞赧自卑,判若兩人。
心頭微軟。
他沉吟片刻,對侍立一旁的蓮心道:
“去,将你家娘娘平日用的胭脂和畫眉的螺子黛拿來。”
蓮心雖不解,立刻應聲而去。
宋晚凝也止了哭泣,睜着淚眼茫然地望向他,眼角绯紅。
東西很快便取來了。
将懷中小女人放置在一旁軟榻上,秦衍俯下身,手執螺子黛,在她膝蓋疤痕處細細描繪起來。
他指尖溫熱,帶着薄繭,每一次落下都極輕極緩。
溫熱的呼吸拂過膝頭皮膚,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宋晚凝不知他意欲何為,隻能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全身感知似乎都彙聚到了膝頭。
殿内安靜得落針可聞。
隻剩下彼此清淺的呼吸聲,以及黛筆劃過肌膚的細微沙沙聲。
一炷香後。
兩朵含苞待放的紅梅,悄然綻放在宋晚凝膝頭,恰好将那兩處疤痕遮蓋其間。
又用了些珍珠粉輕輕鋪了一層。
豔麗的紅梅點綴在雪膚之上,竟生出動人心魄的妖娆美感。
“好了。”
秦衍直起身,端詳着自己的“傑作”,似乎頗為滿意。
“如此,便不醜了。”
宋晚凝低頭,怔怔地看着膝蓋上兩朵精緻的梅花。
伸出手指虛虛地碰了碰那花瓣,又飛快縮回,仿佛怕碰壞了。
她倒是沒想到,秦衍竟有這般耐心,願意用這種旖旎的小把戲,來哄她開心。
這梅花嘛
畫得倒是不錯。
她擡起頭,眼中光彩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