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觀地提出疑問,卻精準命中秦衍心中猜忌之處。
是啊,韓兆那般老成持重之人,怎會如此冒進?
除非是接到無法違抗的軍令,或是軍情判斷出了重大失誤。
再或者,有人故意為之
秦衍眼底墨色翻湧,面上卻不動聲色,隻淡淡道:
“戰陣之事,瞬息萬變,豈是遠在千裡之外的你我所能妄加揣測的。”
這話像是說給宋時薇聽,又像是在告誡自己。
宋時薇适時請罪,隻說是下棋有感而發,并非妄議前朝之事。
秦衍擺了擺手,沒再追究。
可他指間的棋子卻久久未能落下。
足足半盞茶後,他才落下一子。
棋局漸趨激烈,黑子白子犬牙交錯,相互絞殺。
宋時薇心無旁骛,專心應對,不再多發一言。
言多必失,此刻沉默才是最好的應對之策。
秦衍的多疑,不需要她再火上澆油,隻要埋下種子,它自會瘋狂滋長。
棋局進行到最關鍵處。
秦衍一子落下,幾乎要将宋時薇一條大龍攔腰斬斷時,奠定勝局之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于德茂略顯緊張的聲音,隔着殿門響起:
“陛下!小皇爺秦铮已抵達京郊,正快馬加鞭入宮面聖!”
“啪嗒——”
秦衍指間撚着的那枚墨玉棋子脫手落下,在光滑的棋枰上滾了幾圈。
不偏不倚,正正撞在那片勝負将定的棋局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