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方才與陛下對弈,見陛下布局精妙,殺伐決斷,嫔妾絞盡腦汁亦難以招架,險象環生。”
“聽聞陛下提及韓副将不幸陷敵,心中惋惜。想起祖父曾言‘棋局如戰局,落子需謹慎’,一時有感而發,故而感慨一句‘不像平日作風’。”
“陛下仁善寬容,允了嫔妾就棋局妄言幾句。”
“此乃嫔妾無知婦人基于往日聽聞的淺見妄言,若有冒犯皇爺之處,還請皇爺海涵,莫要與我這婦人一般見識。”
她巧妙地将方才言論歸咎于棋局引發的感慨,又将源頭推給已逝的老侯爺。
既解釋了自己為何會提及軍務,又将皇帝高高捧起——
一切都是因為陛下棋藝太高超,又實在寬和,允她妄言一二。
最後将緣由歸結為“無知婦人”的“淺見妄言”,将自己撇得幹幹淨淨。
反而顯得秦铮小題大做,咄咄逼人。
說完,她不再給秦铮繼續發難的機會,對着秦衍柔聲道:
“陛下,軍國為重,嫔妾先行告退。”
得到秦衍默許後,她再次行禮,姿态優雅地轉身,緩步退出了禦書房。
自始至終,步履沉穩,未再看秦铮一眼。
門外陽光刺眼。
宋時薇微微眯了眯眼,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氣。
她投下的石子,已然激起了漣漪。
接下來,就看這天下最尊貴的兩位男子,要如何把這台戲唱下去了。
她得盡快将這個消息遞給凝兒。
宋時薇一走,殿内氣氛愈發劍拔弩張。
秦衍冷眼瞧着一身戎裝的皇叔,心中愠怒與猜忌翻騰。
他并未賜座,隻淡淡道:
“皇叔一路辛苦。有何要緊軍務,竟需如此闖宮面聖?連卸甲功夫都等不得?”
秦铮收回目光,并未直面回應,隻自顧自彙報軍務。
他聲音洪亮,話語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