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馬蹄聲在宮門前戛然而止。
秦铮翻身下馬,風塵仆仆。
半個時辰前,他才踏入京城,連王府都未曾回,便徑直入了宮。
禦書房外的侍衛遠遠見他來,皆屏息垂首,不敢直視。
甲胄雖卸,卻難掩周身肅殺之氣,那股從屍山血海帶出的鐵血意味依舊迫人。
于德茂早已候在書房外。
見到秦铮,連忙小步迎上,臉上推着恰到好處的恭敬笑容:
“小皇爺,陛下已在裡頭等候多時了。”
秦衍隻從鼻腔裡嗯了一聲,便推開殿門。
殿内燭火通明。
秦衍端坐在禦案之後,明黃龍袍在燭火下光澤流轉,與他這位皇叔周身肅殺的氣場形成了鮮明對比。
“臣秦铮,參見陛下。”
他抱拳行禮,省去了不必要的寒暄,“南疆已定,叛酋伏誅,特來複命。”
秦衍擡起眼,面上帶着慣有的溫和笑意,擡手虛扶:
“皇叔辛苦了,快平身。”
“南疆大捷,解朕南顧之憂,皇叔居功至偉。”
于德茂早已機靈地備好了酒。
無聲奉上後,便垂首退至角落陰影裡。
叔侄二人對坐,案上酒盞微溫,散發淡淡酒香。
秦衍細細問了幾句南疆戰事細節,秦铮答得簡潔。
話題漸漸從戰功叙談,轉向似是而非的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