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真是謙卑,和我以前聽說的大不一樣,怪不得當朝景王都對你情根深種。”沈文軒說着臉上都是羨慕之情。
見孟清念不語,欲言又止:“郡主,我有個疑問,景王可是皇室血脈,為何不嫁給他?反而,要擇婿呢?”
聽沈文軒這麼說,孟清念笑的眉眼彎彎:“婚姻大事,當以心意相通為要。”
“郡主可有心意相通之人?”
孟清念搖了搖頭。
“景王一表人才”
孟清念打斷他的話:“景王殿下身份尊貴,自然有更好的姻緣相配,清念蒲柳之姿,怎敢高攀,倒是沈公子,方才見你言談舉止,頗有文人風骨,不知平日除了書畫,可還喜歡遊曆山水?”
沈文軒被誇得耳根泛紅難不成郡主是看上自己了?
他連忙放下茶杯,語氣急切:“喜歡,自然喜歡!我曾随家父去過江南,那裡的煙雨朦胧、山水畫卷,至今仍曆曆在目,尤其是西子湖畔的蘇堤春曉,站在堤上望去,簡直是人間仙境。”
說到遊曆,沈文軒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方才的拘謹一掃而空,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江南的風土人情。
孟清念安靜地聽着,時不時微微颔首,唇邊噙着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
覺着時機差不多了,随口問道:“那裡的鹽可與京城的有什麼不同?聽說那裡的鹽不光質量不好,賣的還很貴。”
沈文軒臉上多了幾分憂愁,眉頭微蹙道:“郡主有所不知,江南鹽價确實比京城高出許多,再加上水患,尋常百姓根本買不起鹽,我去年在蘇州時,曾見街邊小販偷偷售賣私鹽,那鹽粒粗粝發黑,帶着股腥氣,卻依舊有人搶着買。”
他歎了口氣,語氣裡帶着幾分無奈:“家父說隻怪這些百姓生不逢時。”
孟清念心中一動,順勢追問道:“那沈公子可知,這些私鹽是從何處流入江南的?”
沈文軒聞言,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這我便不甚清楚了,私鹽買賣是違反法度的,我曾聽家父與同僚議事時提及,近來京城一帶似乎也有私鹽蹤迹,隻是查無實證,不了了之。”
他說着,忽然意識到什麼,擡眼看向孟清念,眼中帶着疑惑,“郡主怎會突然問起這些?”
孟清念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掩飾住眼底的波瀾,笑道:“不過是方才聽公子說起江南百姓疾苦,一時感慨罷了,這鹽乃民生之本,若是出了差錯,受苦的終究是尋常百姓。”
沈文軒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郡主心懷天下,實在難得,隻盼朝廷能早日插手,給百姓一個安穩的生活。”
“現在若去江南,可能買到這鹽?”
沈文軒有些意外:“郡主要這鹽幹嘛,現在的江南遍地都是,因為水患的原因,街上甚至有死人,郡主還是不要去了。”
沈文軒的話讓她心頭一緊。江南水患本就民生凋敝,如今再加上私鹽泛濫,百姓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思緒未斷,宴會便來到了尾聲,柳氏拿着繡球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