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花站在暗處,看着陸家窗戶透出的光,又聞着那飄過來的雞湯香,牙齒咬得咯咯響。
轉身回屋時,她故意撞翻了院門口的柴火垛,枯柴滾落的聲響在夜裡格外大。
“啥動靜啊?”李嫂疑惑。
陸宴起身往爐裡添了塊煤:“不管它,應該是刮風了。”
淩安安點點頭,捏着針繼續縫,布邊要鎖得勻實些,戰士們穿時才不容易磨破。
可大家都沒想到的是。
第二天一早,淩安安用自家細棉布換後勤布票的話就悄沒聲傳開了。
李嫂端着針線來串門時,壓低聲音說:“方才聽張翠花跟人念叨,說你拿細布去後勤處‘走後門’,換了本該分下來的布票給自家用”
淩安安手裡的針“啪”掉在布上:“我沒有!”
那些布全裁成了棉鞋面子,堆在牆角還沒送過去,怎麼就成了換布票?
“我知道你不會。”李嫂湊過來,眉頭擰着。
“可架不住有人瞎編排,張翠花昨兒在後勤處轉了半天,指不定是她”
話沒說完,後勤處的幹事就來了。
小夥子站在院門口,臉上帶着點為難:“淩嫂子,秦營長讓問問,您前兒領的那批軟氈,是不是多領了兩捆?說是倉庫賬對不上了。”
淩安安一愣,每次領軟氈都是陸宴跟着自己點數,怎麼會多領?
她剛要開口,陸宴從外面回來,沉聲道:“賬在哪?我去對。”
跟着幹事去倉庫的路上,陸宴心裡已明白了七八分。
秦營長從剛入冬開始,分管後勤物資,張翠花又憋着氣,這“賬對不上”十有八九是沖着自己媳婦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