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安安沒接話,隻是把針腳縫得更密了些,她知道這次沒那麼簡單。
正縫着,後勤處的人推着闆車來了,車上堆着半車駝絨。
“陸營長媳婦,團長夫人特意讓人送的,說填棉鞋裡子暖和。”幹事笑着把駝絨卸在院裡。
“還說您捐的那些布做得真好,比倉庫裡的粗布耐穿多了。”
駝絨白得像雪,蓬松地堆在牆角,看着就暖乎乎的。
李嫂和淩安安眼裡都亮了亮,先前的沉悶散了些。
團長夫人這話,分明是給淩安安陸營長撐場子呢。
可這暖乎勁沒持續多久,傍晚陸宴回來時,臉色陰沉沉的。
他把淩安安拉進屋裡,低聲道:“秦營長剛才在會上說,拉練的棉鞋要統一驗收,不合格的得返工。”
淩安安聞言,心裡咯噔一下:“咱們做的”
“他沒明說。”陸宴捏了捏眉心:“但他話裡話外,是嫌咱們用的細棉布‘太嬌貴’,不如粗布耐磨。”
淩安安攥着手裡的布角,指節泛白。
“細棉布比粗布細密,明明更耐凍耐磨,怎麼就成了嬌貴?”
她突然想起張翠花白天路過時,往駝絨堆裡瞥的那眼,眼神不善。
“要不”她猶豫着開口:“我把剩下的細布換成粗布?”
“換什麼?”陸宴打斷她,聲音沉而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