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秦營長就以“物資管理不嚴”為由,把管倉庫的老班長調去了夥房。
老班長臨走時來跟陸營長和淩安安道别,歎着氣說:“秦營長那意思,是嫌我沒‘看住’你”
淩安安捏着剛縫好的棉鞋面子,指尖微微發顫。
她原以為憑着手藝和真心能融進來,卻忘了這家屬院的風,從來都不隻是家長裡短。
夜裡,陸宴翻來覆去睡不着。
淩安安知道他在想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要不那棉鞋面子别送了?”
陸宴轉過身,手不自覺地摸了摸她的臉:“送,憑什麼咱們做了好事,倒要藏着掖着?”
他頓了頓,眼裡閃過點狠勁:“往後有事,我頂着。”
淩安安往他懷裡鑽了鑽,聽着他沉穩的心跳,漸漸去見莊周去了。
陸宴望着窗外出了很久的神。
秦營長動了老班長,這是要跟他掰手腕了。
冬季拉練在即,物資上要是被使絆子,遭殃的是全營戰士。
這夜的家屬院格外靜,隻有風吹過槐樹葉的沙沙聲,像誰在低聲盤算着什麼。
老班長被調去夥房的事,像顆小石子在家屬院落了地,沒掀起大浪,卻讓軍嫂們心裡都揣了數。
再湊到槐樹下做棉鞋時,沒人再高聲說笑,縫針的手也都快了幾分,像是怕慢了半分,就沾了什麼是非。
淩安安把裁好的棉鞋面子碼得整整齊齊。
李嫂蹲在旁邊幫着鎖邊,低聲歎:“秦營長這次是明擺着給陸營長使絆子呢,老班長在倉庫幹了十年,賬比誰都清,哪能記錯數?”
淩安安沒接話,隻是把針腳縫得更密了些,她知道這次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