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在家屬院傳開,軍嫂們沒等招呼,都揣着針線往淩安安家湊。
王大娘也帶來了攢着的碎棉布,不是因為别的,就是因為自家男人也去了拉練。
張翠花隔壁的顧嫂抱來半袋新彈的棉花,連平時不愛說話的老嫂子,都坐在爐邊幫忙翻棉絮。
“黑風口的風邪乎,棉手套得厚點!”
王大娘咬着線打結,指尖凍得發紅也沒顧上搓。
“我家那口子去年在那兒住過,說手套薄了根本攥不住槍!”
淩安安沒說話,隻是把棉花鋪得厚了些,針腳走得又密又緊。
縫紉機“咔嗒咔嗒”響着,混着軍嫂們的說話聲,竟把屋外的風雪聲都壓下去了幾分。
直到後半夜,雪才小了些。
淩安安炕邊的桌上堆着小山似的棉手套和厚襪子,數了數,竟有兩百多雙。
她把東西捆好,又找出土包子的軍用水壺,灌了滿滿一壺姜茶。
是淩安安自己用紅糖和老姜片熬的,聽說冷天喝這個,暖得能焐透心口。
“我跟通訊員去前哨站一趟。”淩安安把水壺揣進懷裡。
“讓他們明天一早捎給隊伍。”
李嫂拉住她:“天還黑着呢,路又滑”
“沒事。”淩安安笑了笑,眼裡亮得很。
“早一點送到,他們就能早一點暖和。”
軍嫂們都點頭想快點送到戰士手裡,淩安安讓她們先回家睡覺,自己裹着大衣就出門了。
前哨站離家屬院有五裡地,雪沒到腳踝,走一步陷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