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着按了按,手風琴發出渾厚的聲音,雖然少了兩個黑鍵,卻不影響基本演奏。
“能彈!”王姐激動地拍手:“淩嫂子,你能不能幫咱伴奏?就彈《打靶歸來》,戰士們都愛聽!”
淩安安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手指落在琴鍵上。熟悉的旋律從手風琴裡飄出來。
宣傳隊的戰士們跟着旋律唱起來:“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
歌聲剛落,宣傳部的門被推開,文工團的劉團長站在門口,眼裡滿是驚喜:“這伴奏太好!是誰彈的?”
王姐趕緊指了指淩安安:“是我們營陸營長的媳婦!她剛修好斷鍵,還即興彈了曲子!”
劉團長走過去:“淩同志,你這水平,來我們文工團吧!下周我們就給營裡發借調函,想請你去文工團幫忙排節目!”
淩安安愣了愣,心裡又驚又喜。
這還是她第一次被專業團隊認可,比得了“後勤保障能手”獎狀還開心。
正說着,張翠花突然擠進來,笑着說:“劉團長,我會跳舞!我以前在村裡跳過秧歌!”
劉團長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我們需要的是專業的舞蹈演員,你不符合要求。”
張翠花的臉一下子紅了,悻悻地退到一邊,看着被衆人圍着的淩安安,眼裡滿是嫉妒。
她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自從淩安安一來,就什麼好事都能趕上。
淩安安沒在意張翠花的神色,她看着陸宴,眼裡滿是自豪:“你看,我又幫上忙了!”
陸宴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眼裡滿是寵溺的意味。
跟着陸宴回家的路上,雪還在飄。
淩安安的手還帶着彈琴後的酸脹,心裡卻甜滋滋的。
她想起剛來時被人罵“資本家小姐”,再看看現在,她靠自己的本事,赢得了戰士們的認可,還被文工團看中。
她摸了摸肚子,輕聲說:“寶寶,你看媽媽厲害不?以後媽媽還要為爸爸、為軍營做更多事。”
陸宴牽着她的手,走在雪地裡,腳印深深淺淺,卻一步比一步穩。
他知道,他的上海嬌小姐,早就不是那個隻會哭鼻子的小姑娘了。
雖然現在還是會忍不住掉眼淚,但是她用自己的實力告訴大家她不隻是會掉眼淚。
轉眼很快到了過年,這是淩安安第一次在外地過年。
傍晚五點,天徹底沉了,
淩安安挺着三個半月一點點的孕肚,站在廚房竈台前,鼻尖被鍋裡冒出來的蒸汽熏得通紅。
鐵鍋炖着野豬蹄,湯面浮着一層淺黃的油花,香得勾人。
這豬蹄是陸宴淩晨四點摸黑去後山下的套子。
天寒地凍,他回來時手指凍得紫黑,搓了半天才緩過來,卻隻說“山裡的野物補,你懷着娃得吃”。
淩安安攪着湯勺,眼淚突然吧嗒掉在鍋裡:“寶寶,你看你爸,為了給咱們娘倆補身子,手都凍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