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安安看過去，裡面竟然是切成方塊的桂花年糕，還冒着熱氣，顯然是用什麼溫過。
“上海帶來的，”他聲音放得很柔，指尖蹭了蹭她凍紅的臉頰。
“我托團部的同志換了僑彙券，跑了三個供銷社才換到這一盒，用軍用水壺裝着熱水溫了一路。”
淩安安看着面前的男人，小嘴癟着，眼淚徹底決堤。
最好連哭帶笑把年糕塞進嘴裡。
她含着年糕，含糊地說：“土包子，你怎麼這麼會啊你是不是偷偷學了哄人？”
陸宴蹲在她面前，幫她擦着小臉上挂着的眼淚，指尖帶着雪地裡的寒氣，卻暖得人心頭發燙：“隻哄你一個。”
十二點的鐘聲從營部的鐘樓傳來，清脆地撞在雪幕裡。
戰士們放下手裡的碗筷，齊聲喊：“嫂子！新年快樂！明年等小營長出來，咱們再吃火鍋！”
淩安安扶着小肚子慢慢站起來，她的聲音有點哽咽，卻清亮得很：“新年快樂！明年這時候，咱們桌上就多一個小人兒，跟你們一起吃豬蹄、啃年糕！”
掌聲、口哨聲混在一起，熱鬧不已。
寒暄了一陣後，陸宴朝安安走過來，拉住她的小手。
淩安安看着他，喝了酒的褲子臉頰紅紅的，有點可愛。
他眼神溫柔的看着安安的肚子，聲音低得像在說悄悄話：“寶寶，聽見沒？爸爸和叔叔們都在等你，等你出來，帶你去後山套野物，給你烤紅薯。”
淩安安沒忍住笑了，像哄小孩一般揉了揉陸宴的頭。
不遠處的哨所旁，顧蘭蘭獨自站在雪地裡，手裡攥着一張皺巴巴的春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