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1頁)

張翠花上次經過文工團的事情,已經好多天沒作妖了。

她心裡一直都不服氣,覺得“一個資本家小姐憑什麼搶風頭”。

這會兒找到點事情,就故意把聲音揚得老高,眼神直瞟淩安安,像是要把她釘在恥辱柱上。

這話像顆炸雷,接水的軍嫂們瞬間靜了。

軍嫂們你看我我看你,眼神裡帶着好奇和揣測。

淩安安是上海來的,長得白淨秀氣,跟軍營裡的糙漢子格格不入,本就容易引人議論。

“真的假的?那男人是誰啊?”

“好像是公社來的文書,戴眼鏡,長得白白淨淨的,聽說是上海同鄉。”

“同鄉也不能拉拉扯扯啊,陸營長還在呢”

淩安安聽的氣急,手裡的水桶“哐當”砸在腳背上。

冰涼的雪水濺進棉鞋,凍得她腳趾發麻,疼得倒吸冷氣,眼淚瞬間湧了上來。

她明明跟沈家明隻見過一面,連手都沒碰過,怎麼就成了“拉拉扯扯”?

這些人為什麼總盯着她不放?

“張嫂子,你又胡說什麼!”淩安安腳背又麻又疼,此時聲音卻沒了往日的軟嫩,帶着點顫音卻格外清亮。

“沈同志是公社的文書,就是給我送了張上海菜譜,什麼拉拉扯扯?你看見了?你在場?”

“我是沒看見,可有人看見了!”張翠花雙手叉腰,唾沫星子亂飛。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人親眼看見那男人給你塞東西,你還推來推去的!你一個上海資本家小姐,嫁給咱們陸營長,本來就高攀了,現在還想跟别的男人勾搭,要不要臉?是不是覺得陸營長是大老粗,配不上你這個嬌小姐?”

“你閉嘴!”淩安安氣得渾身發抖,眼淚掉得更兇。

卻突然想起陸宴教她的“遇事别慌,拿證據說話”。

她聲音哽咽卻字字清晰:“張嫂子,我跟陸宴是領過結婚證的合法夫妻,登記日期是去年十一月初八,蓋着團部和民政局的公章!

我雖然是上海來的,但我知道什麼是夫妻本分,什麼是禮義廉恥!”

她往前邁了一步,盯着張翠花的眼睛,氣勢一點不輸:“張翠花,你說我跟沈同志不清不楚,你有證據嗎?

是看見我們拉手了,還是聽見我們說暧昧話了?你要是拿不出證據,就是造謠!

我現在就可以跟你去政治處,讓組織評評理,看看是誰在破壞家屬院團結,是誰在給革命軍人潑髒水,是誰在侮辱軍婚!”

張翠花被她眼裡的決絕吓住,往後退了半步,嘴裡還硬撐:“我我就是聽小李說的他總不能騙我吧”

“小李是誰?你讓他出來對質!”淩安安追問。

“前幾天顧蘭蘭送麥乳精摔我家院子,今天你就來造謠,你們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見不得我在這兒好好過日子?”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的聲音突然響起:“張同志,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軍婚受法律保護,造謠軍屬可是要受處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