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安安被抱回營部衛生所的消息,像雪一樣飛遍家屬院。
李嫂跟王大嫂都想往衛生所湊,卻被陸宴一句“産婦需要靜養”統統擋在門外。
屋裡,爐火噼啪,藥箱散着淡淡的酒精味。
淩安安趴在硬闆床上,尾骨疼得一動就冒淚花,偏偏又耐不住冷,腳趾蜷得像貓爪。
陸宴把軍大衣烤得微熱,蓋在她背上,自己隻穿件訓練短袖,露出一臂的汗堿和雪水。
“還冷嗎?”他低聲問。
淩安安把半張臉埋進枕頭,嗚咽:“冷骨頭裡鑽風。”
老鄭掀簾進來,手裡端着搪瓷缸,熱氣騰騰:“紅糖姜茶,先祛寒。孕婦不能用藥,隻能靠這個發汗。”
姜塊切得有大拇指粗,辛辣味沖鼻。
淩安安剛撐起身子,眼淚就被嗆出來:“這麼辣,要殺人呀!”
陸宴單手扶住她後頸,像抱貓一樣把人圈進懷裡,另一隻手接過缸子,先吹了吹,嗓音低啞:“趁熱喝,一口悶。”
“我會被辣哭的”
“你已經哭了。”他一本正經,實事求是。
淩安安抽抽噎噎,就着他手裡的缸沿,小心抿了一口。
辛辣瞬間炸開,從舌尖一路燒到胃裡,額頭當即滲出細汗。
她“哇”地一聲,把臉埋進他肩窩,鼻涕眼淚全蹭在迷彩布上:“辣死我了!陸宴,你故意報複!”
男人任由她蹭,掌心穩穩地端着缸子,等她緩過勁,又遞到嘴邊:“再兩口,喝完給你吃糖。”
像是哄小孩,卻出奇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