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上海來軍營,一直怕自己是“嬌小姐”,怕幫不上忙,盡力做好自己能幫的上忙的事情。
好不容易有機會教外語,卻因為懷孕被攔了下來,心裡又委屈又失落。
幹事在旁邊幫腔:“淩同志,政委也是為你好,你懷着孕,站久了對身體不好,對孩子也不好。”
正說着,陸宴訓練回來了接媳婦,剛進院就看見安安哭,趕緊走過來把她護在身後。
對着政委敬了個禮:“政委,謝謝您關心,我這就帶她回家。”
說完,彎腰撿起地上的粉筆,又把黑闆旁的粉筆盒拿起來,揣進自己口袋裡。
轉頭又笑着對媳婦說:“粉筆先沒收,等咱們的娃出生,給你攢夠了腦細胞,再還給你教課。”
淩安安攥着他的袖子,還在小聲哭:“可我教案都寫好了”
“沒事,教案留着,等你生完寶寶,咱們再開小課,到時候我第一個報名當學生。”
陸宴牽着她的手,慢慢往家走,邊走邊哄:“你現在最重要的是照顧好自己和寶寶,等寶寶健健康康出生,比教多少節外語課都強。”
回到家,陸宴把她扶到炕上坐下,又去竈房煮了杯紅糖姜茶。
淩安安捧着溫熱的陶瓷杯,看着桌上的教案,眼淚還在掉。
她突然想起剛才沒寫完的闆書,想起小戰士期待的眼神,心裡實在不甘心。
伸手從陸宴口袋裡把粉筆盒掏了出來。
裡面還有十幾根彩色粉筆,紅的、白的、黃的。
是她上次從供銷社特意買來的,想用來給闆書畫點小圖案,讓戰士們學得更開心。
她把粉筆盒放在炕上,倒出裡面的粉筆,一根一根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