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湊過來,仰着小臉看她懷裡的燈:“二嬸,這燈能亮嗎?晚上挂在小弟弟的搖籃上,是不是就不用點油燈了?”
“能亮!”淩安安笑着點頭,摸了摸他的頭:“等回去,咱們就把它挂在你二叔做的竹搖籃上,讓它照着小弟弟睡覺。”
表彰大會結束後,陸宴扶着媳婦往家走,路上的戰士們都笑着跟他們打招呼,。
“你看你,上台就哭,都成淚包了。”陸宴笑着打趣她,。
“還不是因為你!”淩安安瞪了他一眼,看着懷裡的燈。
“好好好,因為我,我錯了好不好,寶寶,快告訴媽媽别生爸爸的氣了,爸爸手要疼死了。”淩安安發現現在的陸宴怎麼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呢。
以前的陸宴話少嚴肅,從來都沒有從那張嘴裡蹦出過什麼好聽的話。
但是現在陸宴嘴裡的好聽話像是不要錢一樣的往外冒。
淩安安想,這應該就是媽媽說的熟人和不熟人的區别吧。
跟熟悉信任的親人,大家往往都會表現出最真實的一面,但是對待不熟悉的人,大家往往都會把自己包裝得很好。
表彰大會的熱鬧還沒散,家屬院的軍嫂們就圍着淩安安,你一言我一語地誇着。
連帶着陸宴胸前的三等功勳章,都成了院裡的“稀罕物”。
張翠花站在人群外,手裡攥着剛洗好的衣服,指節都泛了白。
她看着淩安安被衆人圍着,心裡又酸又妒。
“不就是懷了孕瞎闖了一趟山嗎?還真當自己是功臣了!”她小聲嘀咕着,轉身往家走,腳步重重的,像是在跟誰置氣。
回到家,秦營長正在擦槍,見她臉色不好,随口問了句:“咋了?誰惹你了?”
“還能是誰?淩安安呗!”張翠花把衣服摔在盆裡,水花濺了一地。
“不就是得了個破燈嗎?整天被人圍着誇,好像營區就她一個軍嫂似的!陸宴立三等功,還不是因為她瞎搗亂,不然能受傷?”
秦營長皺了皺眉,放下手裡的槍:“你這話可别亂說,師部都表彰了,說明人家确實幫了忙。你少跟人家比,安安分分過日子不好嗎?”
“我就不服!”張翠花坐在炕沿上,越想越氣。
突然想到什麼,她眼睛一亮,想起之前聽人說,營區有規定,家屬不能擅自離營。
淩安安當時可是挺着孕肚跟着進山的,這算不算“擅離營地、破壞紀律”?
她沒跟自己男人說,自己要是說了,他肯定又會覺得自己瞎折騰。
當晚就找出一張皺巴巴的信紙,歪歪扭扭地寫了封匿名信。
信裡沒提自己的名字,隻說淩安安“無視營區紀律,懷着孕擅自進山,擾亂救援秩序,不配當軍嫂”。
寫完後,她趁着半夜沒人,大着膽子偷摸出門,塞進了政委辦公室的門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