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燈的光芒像凝固的白晝,将術野照得纖毫畢現。
林默握着持針器的手穩如磐石,縫合線在他指間靈活穿梭。
每一針的間距精準到毫米,縫合的弧度流暢得像道優美的弧線。
牛心包片被妥帖地固定在瓣環上,形成一個完美的“喇叭口”。
“阻斷時間78分鐘。”
麻醉師報時的聲音帶着難掩的驚歎,監護儀上的各項指标平穩得像條直線。
“心率85,血壓11070,氧飽和度99。”
謝醫生站在旁邊,手裡的吸引器早已停在半空。
他看着林默行雲流水的操作,鏡片後的眼睛裡寫滿了震驚。
這哪裡是實習生的水平?就算是工作五年的主治醫師,也未必能在如此關鍵的手術中保持這樣的穩定性。
尤其是處理冠狀動脈開口時,林默手指的微調幅度控制得恰到好處,既避開了脆弱的血管壁,又保證了瓣膜的活動空間,那份精準度,比他早年不知強了多少倍。
“止血鉗。”
林默的聲音平靜,視線始終鎖定在術野上。
這兩天充足的休息像給身體充了電,大腦的反應速度和手的協調性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狀态。
器械護士遞器械的手微微發抖,眼裡的崇拜幾乎要溢出來。
從開胸到體外循環建立,再到瓣膜置換,林默的節奏把控得堪稱教科書級别。
前半程謝醫生主刀時,他像塊精準咬合的齒輪,完美配合;後半程接過主刀位後,他突然爆發出驚人的穩定,連謝醫生都被他帶着加快了動作。
“最後一針。”
林默的聲音裡終于帶了點微不可察的起伏。
當打結器發出清脆的“咔哒”聲,最後一個結穩穩收緊,他長長地舒了口氣,舒坦。
超聲探頭再次探入,屏幕上清晰地顯示:雙瓣功能良好,跨瓣壓差近乎為零,反流消失。
整個手術室裡靜得能聽見呼吸聲,幾秒鐘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