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們都都瞞着我?”
謝醫生緩緩搖頭,好像瞬間佝偻了十幾歲,口罩裡盛着化不開的疲憊。
“孩子,别問了。有些事,不知道對你更好。”
“為什麼?”
林默追問,眼眶通紅。
“是因為張主任?還是因為那些我不知道的恩怨?”
謝醫生沉默了很久,久到手術器械的碰撞聲都漸漸平息,才擡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等你轉正那天,我送你一件禮物。到時候,你想知道的,都會明白。”
林默還想說什麼,卻被謝醫生推着往消毒室走。
“先去休息吧,你放了兩天假,我可是上了兩天班。”
消毒水的噴淋聲嘩嘩響起,林默站在水霧裡,任由冷水澆透頭發。
父親的影子在腦海裡忽明忽暗:那個蹲在廚房給他熬粥的背影,那個在燈下看書的側臉,那個在車站送他上學的剪影,三個形象重疊在一起,陌生得讓他心慌。
原來自己繼承的不僅是父親的職業,還有他未走完的路,甚至那些纏繞的恩怨。
走出手術室時,走廊裡的陽光已經斜斜地鋪在地闆上,像條溫暖的毯子。
李妤抱着病曆本等在門口,看見他出來,卻在觸及他泛紅的眼眶時,把到了嘴邊的歡呼咽了回去。
“結束了?謝醫生呢?”
“不知道,可能提前走了。”
林默接過水,内心劇烈的波動還沒平息。
他靠在走廊的長椅上,看着牆上的時鐘一圈圈轉動,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心裡卻像被什麼東西塞滿了,沉甸甸的。
手機在白大褂口袋裡震動,是一條短信:“您的快遞已經送達至您單位,門衛處,請按時接收。”
林默心裡一動,跟李妤打了聲招呼,快步往大門處走。
醫院門口的保安亭每天都有很多快遞,很多護士與醫生都會将快遞信息填在醫院,雖然院方禁止過,但是法不責衆,最後也就不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