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小一點的孩子,見宋悠拉住了自己的哥哥不讓走,上手狠狠的打了一下宋悠:“你放開我滿哥!”
宋悠剛想說話,卻覺五髒六腑中一陣痛感,他話未能說,嘔出一口鮮血,不得不松開了對方。
那被稱為滿哥的孩子叫阿滿,弟弟叫阿齊。
阿滿見宋悠塗了好大一口血,不由慌了神,顫顫巍巍的說道:“就是一個金色的花。”
這孩子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來了一隻姑娘們頭上戴的钿花,金燦燦的,在陽光下面反着微弱的光芒。
這一枚熟悉的钿花就放在阿滿那雙沾滿泥土的手上。
宋悠看着阿滿手上的钿花,眼眶竟微微紅了,他嘴唇微動,似乎是笑了一下,卻露出了沾滿鮮血的牙齒:“好孩子,我錢袋子裡有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還有三十兩的現銀,你們都拿去,把钿花給我,好不好。”
阿滿十分困惑的将钿花交到了宋悠的手上,阿齊在一旁将宋悠挂在腰間的錢袋子一把拽了下來。
還不待阿齊打開錢袋子一看,阿滿劈手将錢袋子從阿齊手中奪了回來:“但是大哥哥你,好像快死了,沒有錢,你要怎麼看大夫呢?”
宋悠隻覺體内真氣紊亂,氣血上湧,慌忙又封住了周身幾大穴道,他搖頭輕笑:“我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去城裡找大夫了。”
阿滿低頭看着地上宋悠的那一灘血,吞了口口水:“我們要了這一百兩,給你請大夫來救你的命,這樣還比較公平。”
宋悠聽後,擡手想要摸摸那孩子的頭,卻擡手看見了自己手上的血迹,便又放了下來,隻輕聲笑道:“你是個好孩子,大哥哥多謝你了。”
阿齊拉了拉阿滿的衣角,嗫嚅道:“他在這裡,有風,好冷的。”
阿滿眨了眨眼睛:“你要不要去我們家?”
宋悠沒有拒絕,在阿滿和阿齊的幫助下去到了他們的家中。
其實,當宋悠到的時候,發現這已經不能算是一個家,那幢房子裡,隻有一張空蕩的床闆,上面用草覆蓋的房頂有多處縫隙,若要下雨,這屋子都得被澆透了。
宋悠不想讓自己血弄髒了這兩個孩子的床闆,便坐到了地上,等着阿滿和阿齊請大夫回來。
他那雙沾着自己鮮血的手緩緩攤開,看着手中的钿花,心中一時感慨萬分,這個他丢出去的東西,竟又在他準備等死的時候回到了他的手裡。
倘若可以,真想現在回去見見這钿花的主人。
哪怕最後一面也好。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阿滿和阿齊還未回來,他握着钿花的手越發無力了起來,隻苦笑着想着,這兩個小鬼該不會拿着他的錢袋子跑了吧?
也罷,不暴屍荒野,已經很好了。
太後生辰在即,陸續有各地的官員從官道上經過,快馬加鞭的将送給太後的賀禮送到京城。
由官道入宮中,各處都在忙活太後的生辰。
而這一日,也終于到來。
安妘将做給太後的臻時玉容膏裝進了一個金色的瓶子裡,那瓶子底部是四方的,越往上面線條越圓潤,瓶身繪有白孔雀,富貴清雅,相得益彰,彼此融合成為一體,當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