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君想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孩子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她要是再拿薄家長輩的姿态出來指指點點,簡直就是在仗勢欺人。
見丁玉君不說話,鹿之绫繼續說道,“我知道奶奶緊張我肚子裡的孩子,您放心,我比誰都緊張,畢竟有個萬一,薄家不會放過我,而我還想好好活下去。”
說到最後,她淡淡地笑了笑。
“”
看着那一雙眼睛,活了大半輩子的丁玉君第一次覺得無地自容。
仙人跳的事情丁玉君按下了,也知道和她沒什麼關系,可要說對她有什麼好感,其實并沒有。
丁玉君甚至覺得,家世落魄的女孩會更貪圖薄家的錢财權勢,不能給她太多的好臉色,等她平安生産,再曉以厲害給點錢不鬧大動靜地送走就好。
沒想到她活得這麼通透。
她什麼都知道,卻沒抱怨過一句,她沒想過要在薄家榨什麼錢,也沒想過圖什麼大少奶的位置,開個茶樓隻是想自力更生,隻是想以後有份生活。
“茶應該冷了,我幫您再倒一杯吧。”
鹿之绫走向前,摸了摸杯子,伸手去拿茶壺,手忽然被握住。
丁玉君的手有很多的紋路,卻很柔軟也很暖,鹿之绫有些恍惚,差點以為握上來的是自己的奶奶。
她低眸,竟發現丁玉君的眼睛有點紅。
“你當初是不是并不想嫁進來?”
丁玉君緊緊抓住她的手問道。
聞管家說她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一個為自立更生這麼努力的女孩子怎麼會貪圖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