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把彩票交出來！”
林秀芳被大兒子王永富和二兒子王永貴按在地上，三兒子王永财正用鞋跟用力碾着她的手腕，想讓她松手。
幾天前，林秀芳因好心得了一張彩票，沒想到昨天竟然開獎出了500萬，林秀芳還沒來得及高興，三個兒子就找上門了。
“媽，您放心，等兌完了獎，我們就給您養老。”她最疼愛的大兒子一邊說一邊掰她的手。
随着手指被掰斷，林秀芳再也忍不住，彩票被他一把搶走。
“拿到了拿到了，哈哈哈哈哈五百萬啊。”大兒子激動的聲音顫抖。
二兒子眼看彩票在老大手裡，躍起身來就要搶，直接一腳踩在了林秀芳的腰上。
咔嚓一聲，林秀芳的腰斷了。
“啊——”如同錐子鑿進去一般，林秀芳下半身一片冰涼。
“老二，不用搶，說好了平分的，大哥不會不守信的，是吧大哥？”三兒子陰恻恻的看着老大。
“當然，趁着還沒過年，趕緊把彩票換了去。”
“那媽怎麼辦？”三兒子斜睨了一眼地上的林秀芳。
“誰媽？老不死的又不是親媽，扔這，過不去這個年的，哼哼。”大兒子拿了主意。
“媽，啊不對，你說說你，這麼大歲數了也不知道檢點，還跟過去那個知青牽扯不清呢？你當年要是跟了他，早就享福了，可惜啊，你沒這命啊哈哈哈哈。”二兒子轉過頭來用腳踹了踹林秀芳。
“你們，你們，我苦了一輩子，撿破爛供你們進城，為了你們付出了多少，三兒啊你的腎還是我換的啊，你們這群白眼狼啊！”
“什麼白眼狼，你嫁到我王家來就是當牛做馬的，你還以為真是讓你來享福的？而且你又不是我們親媽，要是親媽我們自然會孝順，你不過是我爸娶回家伺候我們爺幾個的奴隸罷了。”
三兒子不屑地嗤了聲，得意道，“對了，有件事你不知道吧，當初你流産就是老大出的主意，我動的手，真讓你生了自己的兒子，我們能有好？”
！
林秀芳做夢也沒想到，她掏心掏肺對待的三個繼子，居然是害死自己親生兒子的罪魁禍首！
當年她嫁給王大強之後，先是生了一個女兒，之後又懷孕，結果有天在地裡幹活的時候，突然被人推到了地邊的溝裡去導緻流産。
她當時昏了過去，後來送到衛生所，人家說流産的是個男孩。王大強因此對她非打即罵，非說是她害死了他的兒子。
那次流産之後她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她因此對王大強更加愧疚，對他的家暴也是向來容忍，就是因為自己沒能給他生下一個兒子。
林秀芳總想着兒子能給自己養老，對三個繼子更加用心，甚至不惜壓榨自己的親生女兒，想到此林秀芳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這屋裡太臭了，我不想待了。”二兒子扇了扇鼻子，皺着眉頭看着在地上哭的林秀芳，“趕緊走吧。”
“就是，弄的我鞋都髒了。”三兒子把鞋跟在林秀芳的棉襖上蹭了蹭。
“咱們走！留這老不死的自生自滅吧。”
臘月三十的寒風卷着雪粒子，将破屋的窗戶吹得哐哐作響。
林秀芳蜷縮在冰涼的地上，幹裂的嘴唇翕動着，卻連呵出白霧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