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意就是這樣,溫順得讓人心安。
剛剛不知道她聽去了多少,卻依然如此“懂事”,不僅沒有在公共場合讓他難堪,連關乎骨肉的去留,她都習慣性地征詢他的意見。
在她的世界裡,他就是她的天。
陸繹既感動又愧疚,聲音都不自覺地又柔了幾分:
“你一向怕疼,還是選擇無痛吧。約明天,好嗎?明天我推掉所有工作,專心陪你。”
蘇晚意唇角極輕微地牽動了一下,似笑非笑。
她的視線刻意掠過他身後的顔卿卿和伊伊,最終靜靜落在他臉上:
“可我想今天就做。你陪嗎?”
話音未落,伊伊嬌弱的聲音便從陸繹身後響起:“爸爸,我好疼”
顔卿卿立刻咬緊下唇,聲音帶着刻意的急切:
“陸總,伊伊馬上要紮針了,她從小就怕,一紮針哭得要背過氣去,你看”
陸繹的目光在她們和蘇晚意之間為難:
“晚意,手術也不差這一天。你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一定”
蘇晚意忍不住笑了。
她太了解他了。
這個答案,她早已預料。
在陸繹的世界裡,她從來都排在序列的最末,從未被真正優先過。
從前她不覺得痛,隻因她愚蠢地堅信他會像爸爸一樣,是那個能陪她白頭偕老、甚至能陪她共赴生死的男人。
所以她傾盡所有,無怨無悔。
而此刻,那層幻想徹底剝落。
她看清了,她愛的不過是自己幻想中的陸繹。
像父親那樣癡情專一的男人,世間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