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何處置此人？”有人追問。
趙無極冷冷丢下兩個字：“廢體。”
這兩個字如同利刃，狠狠紮進李帆心頭。他整個人僵住，臉色瞬間蒼白。
廢物？天棄之體？
他從未想過，等來的判決竟是如此殘酷和絕望。
大殿内弟子們哄笑起來。
“哈哈哈，就知道，一個從小界來的土著，哪能有好資質？”
“五行雜靈根？我隻在古籍中見過。據說這種根基吸收靈氣的速度，不到單靈根的百分之一，更因五行相克，終生别想突破凝氣境。”
“簡直是修仙界的笑話！宗門怎麼會收這種廢物！”
衆人譏嘲，目光如鋼針般刺向李帆。馬龍冷笑不已，看李帆的神情滿是輕蔑。
李帆雙拳緊握，指甲陷入掌心，血流不止卻毫無知覺。巨大的羞辱和落差幾乎讓他窒息。他想反駁，想掙紮，可在那顆冰冷的水晶球前，所有言語都顯得無力。
趙無極面色厭惡，揮手道：“不值一提。既然是無家可歸的凡人，也不是奸惡之輩，就扔出山門，任其自生自滅吧。”
自生自滅！
在這片陌生又殘酷的世界裡，一個毫無修為的廢體被逐出宗門，下場可想而知——多半三日之内，就會命喪荒野。
正當弟子們欲将李帆拖出時，殿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長老且慢！”
衆人回頭，隻見一名身着灰色執事服的中年人快步走來，滿面堆笑，向趙無極施禮。
“吳執事？你來做什麼？”趙無極皺眉問。
吳執事谄媚一笑：“啟禀長老，弟子聽聞擒了可疑之人，特來看看。正巧我百草園裡缺個打雜的，這小子雖不能修煉，但手腳齊全，做點粗活總不會誤事。”
他一邊上下打量李帆，一邊算計着。
趙無極神情松動，點頭道：“随你。”
“多謝長老開恩！”吳執事連忙道謝，轉頭來到李帆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說：“小子，算你命大！趙長老不忍你暴屍荒野，特意把你賞給我了。從今往後，你就給我百草園當雜役！還不快謝長老恩典？”
李帆跪在地上，渾身冰冷。從被寄予厚望的青年，到階下囚，再到宗門“廢體”，如今又要被發配去做最低賤的雜役——屈辱如浪潮般席卷而來。
他默默擡頭，望了趙無極一眼，又掃過那些嘲弄他的弟子，最後将目光落在馬龍臉上，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叩頭謝恩。
他隻是把這一切，深深镌刻在心底。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今日之辱，他李帆必将百倍奉還！
他收斂心中的憤懑與不甘，揣好溫潤的小塔碎片與冰冷石蛋，随吳執事在哄笑聲中默然離去，走出這座承載無盡屈辱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