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跟着她走到停屍房最深處。
那個老舊的鐵皮櫃鏽迹斑斑,像是上個時代的産物。
陳姨用一串生鏽的鑰匙打開了鎖,一股陳腐的冷氣撲面而來。
櫃子深處,靜靜地躺着一個透明的物證密封袋。
袖扣還在裡面。
但沈默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清楚地記得,上次他把袖扣放回袋中時,袋子是幹燥的。
可現在,那密封袋的内壁上,竟附着着一層薄薄的細密水霧,仿佛袋子内部的某個東西,曾在密閉環境中劇烈升溫,而後又緩緩冷卻。
戴上無菌手套,沈默小心翼翼地取出袖扣。
金屬的觸感比預想中更冷,像是剛從冰窖裡拿出來。
他打開便攜式勘察燈,切換到紫外線模式。
紫光照射下,袖扣表面的字迹赫然在目。
“你無痕”三個字,顔色比三天前更加深邃,如同墨滴徹底滲入了金屬肌理。
更讓他心驚的是,字迹的邊緣,出現了一絲絲如同蛛網般的細微裂紋,正從筆畫的末端向外蔓延。
這東西像是有生命一樣,在“生長”。
回到警局的實驗室,沈默摒棄了所有關于“詛咒”的迷信想法,開始着手一個大膽的模拟實驗。
他找來一枚材質、重量與袖扣相仿的普通金屬扣,将其置于一個恒溫箱中,并接入微弱的生物電信号,模拟人體最基本的接觸環境。
二十四小時過去了,金屬扣毫無變化。
實驗失敗了?不,或許是缺少了某個關鍵的“引信”。
他向法醫要來了封存的周振國屍體樣本——一縷含有完整毛囊的頭發。
他将這縷頭發小心地貼附在那枚普通金屬扣的背面,再次啟動了生物電信号模拟。
這一次,奇迹發生了。
在實驗進行到第十三個小時的時候,高精度顯微鏡的監視器上顯示,金屬扣光潔的表面,開始浮現出一些極其微弱的劃痕。
它們很淺,肉眼幾乎無法分辨,但随着時間推移,那些劃痕竟慢慢加深、連接,最終勾勒出的形态,與王斌掌心和周振國身上那套神秘的指紋紋路,有着驚人的相似!
沈默瞬間明白了。
這不是詛咒,這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信息複制”現象!
周振國臨死前那股不甘、恐懼與悔恨交織的極端情緒,那種強大的“執念”,被某種未知的原理“刻錄”進了這枚與他朝夕相伴的袖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