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蔽艙内的磁帶突然開始劇烈震動,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老式播放機的塑料齒輪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随即“咔嚓”一聲崩裂開來!
更詭異的是,屏蔽艙的内壁上,竟憑空凝結出大量細密的水珠,迅速彙集成水流淌下,仿佛艙體内正經曆着一場微型的暴風雨。
沈默死死盯着數據屏上斷崖式下跌的聲能曲線,低聲說道:“它怕被‘消音’因為它存在的唯一方式,就是被聽見。”
當晚,孫濤發來了最終報告:“所有已知的服務器備份和受污染的終端節點,均已完成反制音頻覆蓋清除。”
報告的末尾,卻附帶了一段令沈默無法安心的異常日志:在最後一次對某小學廣播站的污染節點進行音頻覆蓋後,系統檢測到一個未知ip地址,在反制音頻播放的瞬間,向服務器上傳了一段全新的錄音文件。
這段錄音隻有短短的10秒,内容是絕對的寂靜。
然而,頻譜分析顯示,在這片死寂之中,始終存在着一個頻率為187赫茲的持續性次聲波振動——那是一種人類耳朵無法聽見,卻能被精密儀器捕捉到的,如同“無聲的呼救”。
沈默關閉電腦,疲憊地走到辦公室的窗前。
窗外,城市的燈火如繁星般鋪陳開來,甯靜而祥和。
他忽然注意到,斜對面的市警局大樓,其中一間值班室的窗戶裡,那台紅色緊急專線電話的指示燈,在無人撥打的情況下,正以一種固定的節律,無聲地閃爍了三次。
一下,兩下,三下。然後歸于沉寂。
他的心沉了下去。它還在而且,它學會了僞裝。
沈默握緊了手中的鋼筆,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這場瘟疫沒有結束,隻是從喧嚣轉入了無聲。
它在模仿求救,在模拟一切可以引人注目的緊急信号,無論是聲音,還是光。
緊急求救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擊中了他。
這個案子的,是周振國。
一個專門處理他人精神危機的心理醫生。
他生前工作的崗位,不就是一條永不間斷的,處理着無數“求救信号”的心理幹預熱線嗎?
沈默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他似乎抓住了那條隐藏在所有線索最深處的引線。
或許,第一個求救的,和第一個被污染的,根本就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