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頁)

就在他抖開衣服的瞬間,一張小小的紙條從内襯的口袋裡飄落下來。

他彎腰撿起,看清上面的字迹時,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那筆迹,每一個頓挫、每一個牽絲,都和他自己寫下的一模一樣。

紙條上寫着:“你穿上的那一刻,我就更像你了。”

沈默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猛地抓起服裝,沖到工作台前,打開了高強度的紫外線燈。

在紫光的照射下,服裝的面料顯現出截然不同的一面。

原本看似普通的纖維之間,赫然嵌着無數根比蛛絲還要纖細的金屬絲,這些金屬絲以一種精密到令人發指的方式,排列成無數個微型的鏡面陣列。

它們無法形成完整的倒影,卻能将穿着者自身的影像,以碎片化的形式,無數次、從無數個角度,反射回他自己的眼中。

這不是一件用來“遮蔽”的衣服,這是一面用無數碎片組成的、穿在身上的鏡子。

他死死盯着那張字條,又看看那件精心設計的“皮膚”,喉嚨裡發出一聲極低的、仿佛自言自語的呢喃。

“它不是學會了寫字是學會了,如何讓我親手為它編織、并穿上它的皮囊。”

他緩緩擡起頭,目光越過那件緻命的服裝,望向牆壁上那台冰冷的雙向對講機。

一瞬間,他明白了。

這件衣服,和每日準時送達的物資,是同一個陷阱的兩端。

而蘇晚螢,他最後一道防線的維系者,已經成了那個遞刀的人,無論她是有意還是無意。

這個認知,比任何鬼影都更讓他感到刺骨的寒冷。

他被隔離的不是危險,而是真相。

他所建立的整個防禦體系,從一開始,就建立在敵人為他劃定的沙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