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浪撲面而來,橙紅色的火光将沈默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拉扯出扭曲的形狀。
他面無表情,用一把長柄鐵鉗,将那件沾染了未知污染的白大褂,連同所有相關衣物,一件件送入高溫焚化爐的投料口。
聚合物纖維在超過一千攝氏度的高溫中瞬間蜷曲、碳化,發出刺鼻的焦糊氣味。
他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就連那雙鞋的鞋帶,也被他用鉗子夾着,仔細地送入火焰的中心。
一部固定在三腳架上的高清攝像機忠實地記錄下這一切,紅色的錄制指示燈在昏暗的處置室裡,像一隻不知疲倦的眼睛。
這是物證銷毀,也是一場告别儀式。
他必須親手燒掉那個被敵人塑造出的“沙盤”,才能在焦土之上,重建屬于自己的堡壘。
回到燈火通明的辦公室,沈默将所有與“教師”相關的物證重新攤開。
這一次,他不再是尋找線索,而是尋找一種思維模式,一種隐藏在所有行為背後的核心驅動力。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一份文件的複印件上——《義濟堂殓事錄》。
之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死者那場慘烈的自燃上,卻忽略了現場勘驗報告中一個被标記為“無重要關聯”的細節。
記錄顯示,在那間簡陋的出租屋裡,法醫在一面老式穿衣鏡的木質背闆上,發現了用木炭寫下的一行字。
由于鏡子在火災中碎裂,這行字迹也變得模糊不清,被認為隻是死者精神錯亂下的随意塗鴉。
沈默戴上白手套,拿起放大鏡,湊近那張高像素的現場照片。
炭筆的粉末深深嵌入粗糙的木紋中,筆畫因為用力而顯得深刻而絕望。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辨認,在心裡默念出聲:“你們看不見我所以我必須讓你們看見。”
一瞬間,仿佛有一道驚雷在他腦中炸響。
之前的全部推論,在這一刻被轟然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