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對方已經摸出手機,輸入密碼時指節發白:"局裡技術科已經同步了數據。"
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蘇晚螢的呼吸聲突然近在耳畔。
沈默這才發現她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指尖掐着他的西裝後襟,力道大得幾乎要扯出線頭。
監控畫面是他的書房。
2月17日03:05,台燈亮着,他趴在書桌上寫屍檢報告,鋼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的響。
03:08,他起身倒了杯水,玻璃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03:12,他的影子突然在牆角停頓了半秒——不是人停,是影子。
那個穿着白大褂的影子脫離了他的腳踝,像團被風吹散的墨,沿着牆根溜向門口。
監控裡的沈默毫無察覺,還在低頭整理文件,直到03:27,影子才從畫面外溜回來,重新貼回他腳邊。
"所以他們看到的不是我。"沈默的指甲掐進掌心,"是我的影子。"
蘇晚螢的手指在發抖。
她從帆布包裡抽出一本泛黃的線裝書,封皮上"光影志異錄"四個字被蟲蛀了半角,"民國二十三年,蘇州玄妙觀道士的筆記。
裡面說影附形生,久則反噬其主——殘響最初寄生在磁帶裡,磁帶燒了,它就找了新介質。"
"公衆影像。"沈默接過話,"監控、照片、别人的記憶。
而影子是最穩定的視覺殘留,24小時跟着我,比任何電子設備都可靠。"
蘇晚螢點頭:"就像病毒換了宿主。
現在它不需要實體介質,隻要有人看你,看你的影子,看任何能倒映你的平面"
"它就活過來了。"沈默替她說完。
解剖室的通風口突然灌進一陣風,吹得桌上的筆錄紙嘩嘩翻頁,最後一頁停在出租車司機的陳述上——"他在後視鏡裡看我,我也在後視鏡裡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