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書房更悶了。
沈默扯松領帶,摸到頸後一層薄汗。
他閉着眼寫實驗記錄,鋼筆尖在紙上沙沙遊走,直到聽見"嘩啦"一聲——稿紙自己翻頁了。
睜眼時,空白頁上已經爬滿墨迹。"你燒了我的命,我還你一場夢。"字迹歪歪扭扭,和他昏迷時在急救單背面寫的完全一樣。
牆上映着他的影子。
此刻,那個影子正緩緩轉頭,嘴角揚起一個弧度——而他自己,後背抵着椅背,雙手還握着鋼筆,連睫毛都沒動。
窗外傳來電子屏切換廣告的嗡鳴。
沈默擡頭,正看見對面寫字樓的led屏閃過01秒的白光。
等他眨完眼,畫面裡的"自己"閉着左眼,沖他眨了一下。
手機在此時震動。
他拿起來,屏幕亮得刺眼——是蘇晚螢的未接來電。
正要回撥,屏幕突然自動亮起輸入界面,手指不受控制地在鍵盤上跳動。
"晚螢,明早八點,老地方見。"
發送鍵按下的瞬間,沈默猛地松手。
手機摔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網。
他盯着自己的右手,剛才那串動作流暢得像刻在dna裡——可他明明,什麼都沒動。
牆根的影子還在笑着。
月光透過黑布縫隙漏進來,照見影子腳邊,那支滾進去的鋼筆,正在緩緩移動,在地闆上劃出歪歪扭扭的痕迹,像條垂死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