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抵着展櫃玻璃,指節發白。
“沒聲音。”陸館長按下遙控器,監控畫面切到設備啟動前的錄像。
黑白畫面裡,阿黃的影子團成毛球,蹲在控制室外的台階上。
它的耳朵豎着,尾巴尖輕輕顫動,像在聽什麼隻有狗能聽見的聲音。
三秒、五秒、九十秒——它突然擡頭,對着空氣輕嗅兩下,然後起身離開。
監控時間顯示2:57:03。
“設備啟動是3:00:00。”沈墨摸出手機拍了張監控截圖,“時差九十三秒。”
小吳的鍵盤聲從微信語音裡炸響:“我黑進設備内存了!表層是展覽資料,底下裹着個數據包——操,這是套娃結構!”沈墨看見蘇晚螢的手機屏幕亮起,小吳的臉擠在視頻框裡,眼鏡片泛着藍光,“外層是你們拍的文物照片,内層全是音頻碎片!吳奶奶講故事的錄音、劉記者那篇報道的同期聲,甚至甚至你在展闆前問觀衆‘你們真的相信嗎’的聲音!”
沈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吳奶奶家牆裡的油氈布,想起阿黃喉嚨裡擠出的“姐姐冷”,想起地縫裡凝出的霜字。
“這些碎片怎麼排列的?”
“情感強度優先。”小吳的鼠标滾輪轉得飛快,“我提取了排序算法——痛苦、恐懼、愧疚這些情緒值高的片段排最前,理性分析的内容全被篩掉了。它不是在複述,是在”他的喉結動了動,“它在編輯。它知道怎麼讓人信。”
檔案室的空調突然發出嗡鳴。
沈墨擡頭,投影幕布上的冰面女孩突然轉向鏡頭,鼻尖幾乎貼上玻璃。
她的嘴唇張得更大,沈墨甚至能看見她牙龈泛着青紫——那是長期浸泡在冷水裡的屍斑顔色。
“做個實驗。”沈墨扯下白大褂搭在椅背上,動作太急,口袋裡的解剖刀“當啷”掉在地上,“找間密閉室,放白紙、鋼筆、老式錄音機。不輸入任何信息,維持恒溫恒濕。”
蘇晚螢的手指在手機備忘錄上快速敲打:“需要我聯系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