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操作台上震動,是林導發來的視頻。
博物館外牆玻璃映出的人影裡,所有"觀衆"的臉都轉向了臨時庫房的方向。
中央的舞者剪影擡起手,指尖虛虛點向蘇晚螢宿舍的窗戶,在玻璃上投下蛛網般的裂紋。
"它不是在等觀衆"沈默的聲音卡在喉嚨裡,他猛地合上樣本盒,玻璃與金屬碰撞出脆響,"它在繁殖。"
窗外的天開始泛白。
他抓起外套沖出門,解剖刀在口袋裡硌着大腿。
蘇晚螢宿舍的燈還亮着,透過窗戶能看見她坐在床沿,正對着左臂上的油彩痕迹發呆。
晨霧漫上來時,他聽見手機短信提示音——是市立醫院周醫生發來的:"晚螢的腦電監測顯示異常高頻震蕩,建議考慮短期電休克幹預"
沈默的腳步頓在樓梯口。
風掀起他的白大褂下擺,露出内層别着的工作證,金屬牌在晨霧裡泛着冷光。
遠處傳來博物館開門的聲音,某個參觀者的驚歎混着松節油的氣味飄過來:"快看那幅畫!
舞者的臉好像轉過來了"
他摸出手機,盯着周醫生的消息看了三秒,又迅速劃到蘇晚螢的對話框。
輸入框裡跳出"今晚别靠近庫房",又被他删掉,改成:"等我,我帶早餐來。"
發送鍵按下的瞬間,解剖室方向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
他猛地轉頭,看見實驗室窗戶上,一道暗紅痕迹正順着玻璃往下淌,形狀像極了蘇晚螢手臂上的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