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醫生。
她的臉上滿是急切與擔憂:“沈默,你确定要這麼做?我們對這東西的原理一無所知。一旦點燃,如果你也是宿主,這份執念很可能會反噬到你自己身上!”
沈默沒有回頭,目光依然鎖定在那盆藍色的火焰上。
他輕輕掙脫了陳醫生的手,搖了搖頭,聲音平靜卻堅定:“如果我早已被标記,逃避隻會讓它的根在我的身體裡紮得更深。與其被動地等待它吞噬我,不如由我來主動面對它。”
他舉起那張照片,凝視着照片裡那個孩童逐漸凝實的陌生臉龐,那雙緊閉的眼睛和微微顫動的嘴唇,像是在訴說着無盡的委屈。
沈默的語氣變得異常輕柔,仿佛在對一個活生生的人說話:“我看見你了。”
他松開手,照片輕飄飄地落入火焰的中心。
就在照片接觸到藍色火焰的瞬間,那團靜谧的火焰猛然向上騰起半米多高,吓得周圍的人群齊齊後退一步。
火焰的形态急劇變化,不再是單純的火舌,而是在半空中勾勒出了一張清晰的孩童的臉。
那張臉與照片上的面容一模一樣,雙眼緊閉,兩行由火苗構成的“眼淚”無聲地滑落,嘴唇微動,似乎在進行一場無人能聽見的哭泣。
整個場面靜得可怕,隻能聽見風吹過的聲音。
沈默雙膝一軟,緩緩跪在了焚盆前,讓自己與那張火焰構成的臉平視。
他看着那雙緊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是我。但你曾在我見過的地方,等過。”
他的話音剛落,那張哭泣的火焰面孔仿佛得到了某種解脫,表情瞬間舒展開來。
整團火焰的顔色驟然加深,從靜谧的藍色轉為深邃的靛藍,随即猛地向内一縮,瞬間熄滅了。
沒有餘溫,沒有火星,甚至連一絲青煙都沒有。
焚盆裡,隻剩下一片完好無損的灰白色相紙,靜靜地躺在成堆的灰燼之上。
那張相紙上,再無任何影像,幹淨得就像一張從未被使用過的新紙。
就在衆人還沉浸在剛才那詭異又震撼的一幕中時,小舟突然有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