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抖着翻到母親日記的最後一頁,上面的字迹潦草而絕望,仿佛是在極度痛苦中寫下的。
蘇晚螢用氣聲念了出來:“我聽見他還在播,但我阻止不了我的手。”
一股徹骨的寒意瞬間席卷了整個房間。
沈秋岚不是操控者,她也是一個被病毒感染的宿主,一個身不由己的傀儡。
“必須阻止它!”阿彩霍然起身,她那張總是帶着一絲戲谑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決絕。
她抓起身邊的黃銅圓号,這是她吃飯的家夥,也是她此刻唯一的武器,“聲音的病毒,就用聲音來對抗。我去地下控制室,用共振原理幹擾它的運轉。”
沒人能提出更好的方案。
地下控制室陰冷潮濕,空氣中彌漫着鐵鏽和塵土的氣味。
阿彩深吸一口氣,将冰冷的号嘴抵在唇邊。
她閉上眼,腦中飛速計算着那段七秒音頻的頻譜,然後吹出了一段頻率完全相反的音波。
悠揚而純淨的号聲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像一道金色的利劍刺向那台嗡嗡作響的磁帶機。
奇迹發生了。
磁帶機的轉動肉眼可見地停滞了片刻,仿佛被這股外力扼住了咽喉。
但僅僅一秒之後,機器内部猛然爆發出一種尖銳到足以刺穿耳膜的嘯叫!
那聲音充滿了憤怒與掙紮。
緊接着,隻聽“啪”的一聲脆響,正在高速轉動的錄音帶猛地繃斷。
然而,斷口處沒有紛飛的磁粉,反而緩緩滲出幾滴暗紅色的黏稠液體,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詭異的光。
一股如同陳舊血迹的腥氣瞬間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