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矗立在城市的正中心,百年以來,用它精準的報時,為這座鋼鐵森林定義着最基礎、最不容置疑的“節拍”。
“是心跳的節拍器!”阿黃猛地一拍大腿,“鐵靈有了心跳,就需要一個東西來給它校準節拍!還有什麼比一座城市的标準時間更合适的‘校準器’?”
“小舟!”沈默沖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小舟。
女孩正按着骨傳導耳機,臉色蒼白如紙。
她似乎正在承受巨大的聲波沖擊,身體微微發抖。
沈默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寫下:“鐘樓,聽到了什麼?”
小舟擡起頭,眼神裡滿是恐懼。
她飛快地在寫字闆上寫道:“不是鐘聲。是齒輪無數巨大的齒輪在咬合,在積蓄力量。整座塔樓的金屬結構,都在變成一個即将敲響的音叉。它在等最後一個節拍。”
最後一個60秒的節拍!
“走!”沈默沒有絲毫猶豫,抓起外套就往外沖。
阿黃和小舟緊随其後。
蘇晚螢也掙紮着要下床,她掌心的灼痛感已經變成了一種強烈的牽引力,拉扯着她的意識,指向城市的心髒。
“帶上她,”阿黃回頭對沈默說,“她現在是‘人肉天線’,或許隻有她能告訴我們,那東西到底想幹什麼。”
當他們驅車趕到人民廣場時,平日裡繁華的區域此刻卻透着一股詭異的死寂。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臭氧味,仿佛有高壓電在無形中釋放。
那座巍峨的鐘樓靜靜地矗立在夜幕下,巨大的四面鐘盤指針,全部紋絲不動地停在11點59分的位置。
距離下一個60秒脈沖,隻剩下不到五分鐘。
“它停了?”沈默愕然地望着靜止的指針。
“不,不是停了。”蘇晚螢喘息着,扶着車門,她的臉色因痛苦而扭曲,“它不是在計時,它是在校準。時間對它來說沒有意義,‘同步’才有意義。當全市的鐵脈心跳與它完成最後一次同步時,就是它醒來的時候。”
沈默擡頭仔細望向那巨大的鐘盤。
在射燈的照耀下,他猛然發現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細節——鐘盤上的羅馬數字刻度,唯獨缺少了代表“ix”的九點鐘位置。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深刻在金屬盤面上的、傾斜的門縫符号。
與蘇晚螢畫出的那個一模一樣!
第九門,從來不在地下。
它高懸于城市上空,僞裝成時間的刻度,俯瞰着腳下毫不知情的芸芸衆生。
它不是一道需要去尋找和開啟的物理之門,而是一個時間坐标,一個當整個城市鐵脈網絡能量達到頂峰時,将被激活的“事件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