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向阿彩,後者正盯着牆上的抓痕發白:“這不是普通的文字污染它在誘導我們主動相信。”
“它需要我們的‘解釋’。”周工突然開口,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就像人需要食物。我們越是用邏輯去拆解它,它就越強壯。”
沈默的手指在白大褂口袋裡攥成拳。
他想起蘇晚螢在病床上用指甲劃的“小心”,想起地鐵報站聲完美得失真的語調——母體不再滿足于制造混亂,它要成為“解釋者”,成為新的“理性”。
“那我們就給它個沒法解釋的問題。”他轉身走向會議室,腳步比任何時候都穩,“用它最擅長的武器,捅穿它的僞裝。”
衆人圍坐在長桌前,沈默取出一本空白筆記本,封皮泛着冷硬的黑。
他擰開鋼筆,在首頁寫下七個大字:“誰在說這句話?”
筆尖懸在紙頁上方時,他頓了頓,像是感受到某種阻力。
但下一秒,墨迹果斷地落下,每個字都帶着刀鋒般的銳角。
“現在,”他合上鋼筆帽,“它需要解釋‘說話者’的身份。而我們要讓它的解釋鍊,自己勒死自己。”
他将鋼筆舉到衆人面前,在一片靜默中,緩緩折斷。
金屬筆杆斷裂的脆響驚得阿彩縮了下肩膀。
“去焚爐。”他說,“燒了這支筆,燒了所有‘解釋’的工具。”
焚爐的火舌舔着斷裂的鋼筆,金屬在高溫下扭曲成暗紅色的蛇。
蘇晚螢突然伸手,握住他的左手。
她掌心的疤痕貼着他虎口的新疤,熱度燙得驚人,像兩塊正在融合的烙鐵。
“叮——”
遠處傳來悶響,像是有人用鐵錘砸了口倒扣的銅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