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怎麼從裡面鎖了?”
曹旭站在自家門前,鑰匙插進鎖孔轉了半圈,卻被卡住了。他明明記得早上出門時沒鎖門,隻是虛掩着,現在鎖芯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發出“咔哒咔哒”的鈍響。
趙鵬湊過來試了試,也轉不動,臉色瞬間白了:“旭哥,不會是裡面有東西吧?”
曹旭沒說話,側耳貼在門上聽。屋裡靜悄悄的,沒有腳步聲,也沒有呼吸聲,隻有一種奇怪的“滴答”聲,像是水滴落在地闆上,又像是鐘表的秒針在走動,規律得讓人心裡發毛。
“退後點。”曹旭往後退了兩步,擡腳朝着門鎖的位置踹去。“哐當”一聲,門闆晃了晃,鎖芯還是沒開。他又踹了兩腳,直到第三腳下去,鎖芯才發出“崩”的一聲脆響,門開了。
一股陰冷的風從屋裡湧出來,帶着淡淡的檀香,不是市面上常見的線香味道,更像是爺爺以前用的那種特制陰香,專門用來祭祀陰魂的。
“這味兒”趙鵬皺起鼻子,“跟你爺爺以前燒的香一樣。”
曹旭點點頭,握緊了口袋裡的爺爺筆記,率先走了進去。客廳裡沒什麼變化,桌上的早餐還放在那裡,隻是已經涼透了,爺爺的幾本筆記被整齊地摞在一邊,像是有人動過。
“滴答”聲更清晰了,是從卧室傳來的。
曹旭示意趙鵬在客廳等着,自己輕手輕腳地走到卧室門口。卧室門虛掩着,那條鎖着判官印的抽屜,此刻正半開着,黑色的木盒放在床頭櫃上,盒蓋敞開着,裡面的判官印不見了!
“印呢?”曹旭心裡一沉,猛地推開門。
卧室裡空無一人,但那“滴答”聲的源頭找到了——是床頭櫃上的一個小銅壺,壺嘴正往下滴水,滴在下面的瓷盤裡,發出規律的聲響。銅壺旁邊,放着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面用朱砂畫着一道奇怪的符咒,正是爺爺筆記裡記載的“引魂符”,用來引導特定的魂魄前來。
“誰來過?”趙鵬也跟了進來,看到空木盒,吓得聲音都變了,“判官印被偷走了?”
曹旭沒回答,目光落在半開的抽屜裡。抽屜深處,除了那疊“槐河柳氏案”的卷宗,還多了一個東西——一個巴掌大的黑色令牌,上面刻着“陰司”二字,邊緣磨損嚴重,看着比判官印還要古老。
他拿起令牌,入手比判官印更涼,上面刻的符文隐隐有金光流轉,像是活的一樣。爺爺的筆記裡提過,陰司令牌是陰陽判官的信物,持此令牌可号令低級陰差,難道這才是爺爺真正的遺物?
“這是什麼?”趙鵬指着令牌。
“陰司令牌。”曹旭把令牌揣進懷裡,“比判官印更重要。”他突然意識到,剛才在養老院拿到的玉佩、張大戶的絕筆信、突然失蹤的判官印,還有這枚令牌,像是有人故意把線索一個個擺在他面前,引導他往某個方向查。
就在這時,客廳突然傳來“啪”的一聲輕響,像是杯子落地的聲音。
“誰!”曹旭和趙鵬同時喊了一聲,快步沖出去。
客廳裡還是老樣子,桌上的早餐沒動,隻是爺爺的筆記被翻開了,攤在記錄“丙子年槐河案”的那一頁,旁邊的空茶杯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更詭異的是,茶杯碎片旁邊,多了一根黑色的羽毛,約有手指長,根部帶着點暗紅色的痕迹,像是血。
“這是鳥毛?”趙鵬撿起羽毛,入手冰涼,“咱這樓裡沒見過這麼大的鳥啊。”
曹旭的臉色卻凝重起來。爺爺的筆記裡有一頁畫着一種鳥,名叫“勾魂鴉”,是陰司用來勾取生魂的靈獸,羽毛漆黑,根帶血痕,隻要勾魂鴉出現,就意味着有人陽壽盡了。“這不是普通的鳥毛,是勾魂鴉的羽毛。”
“勾魂鴉?”趙鵬手一抖,羽毛掉在地上,“那不是傳說裡的東西嗎?難道黑袍人來了?”
曹旭沒說話,目光掃過客廳的窗戶。窗戶關着,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隻有邊緣透進一絲外面的光線。他走過去,猛地拉開窗簾——窗外空空如也,隻有對面樓的牆壁,連隻麻雀都沒有。
可就在窗簾拉開的瞬間,他眼角的餘光瞥見客廳牆角的鏡子裡,映出了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