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兄弟,你這眼力…也太毒了吧!”蔡明理放下放大鏡,心有餘悸,“這要是真的,我可就出大醜了!這如意…我花了這個數請來的。”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萬?”陳墨白猜。
“三百萬…新台币。”蔡明理苦笑,“折算成人民币,也差不多六十多萬了。”
好家夥!怪不得這麼緊張。
蔡明理對陳墨白是徹底服氣了,他想了想,鄭重地說:“陳小兄弟,大恩不言謝。你今天不僅幫我解了圍,還避免了我一大筆損失。這樣…”
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推到陳墨白面前:“一點小小的謝意,務必收下。另外…”他又拿出一張名片,在背面寫了個數字,“這是我的私人号碼,以後但凡來台灣,或者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随時打電話!”
陳墨白看着那厚厚的信封,估摸着得有兩三萬人民币。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久旱逢甘霖!但他還是推辭了一下:“蔡董事長,這太多了,我就是說了幾句話而已…”
“哎!一定要收下!”蔡明理态度堅決,“對你來說是幾句話,對我可是避免了巨大的損失和尴尬!這是你應得的!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蔡某人!”
話說到這份上,陳墨白也不再矯情,道了聲謝,将信封和名片小心收好。心裡那叫一個美,這下給師父買藥、自己日常花銷,總算寬裕點了!更重要的是,這錢來得光明正大,是靠自己的本事掙來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蔡明理對内地古玩市場很感興趣,問了不少問題,陳墨白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兩人相談甚歡。
臨走時,蔡明理還特意說:“陳小兄弟,以後要是再看到什麼好東西,或者遇到什麼難處,一定記得聯系我!”
送走了蔡明理,陳墨白揣着那厚厚的信封,感覺走路都帶風。他先去藥店買了最好的進口營養神經的藥物,又去熟食店切了半隻師父最愛吃的醬肘子,準備晚點去醫院探望。
看看時間還早,他心情大好,決定再去琉璃廠的地攤區逛逛,看看能不能撿個小漏,畢竟兜裡有錢,心裡不慌。
剛溜達到一個拐角,就聽見一個攤主正唾沫橫飛地跟人吹噓:“…瞧瞧這罐子!元代青花!畫的是蕭何月下追韓信!這人物,這線條,這蘇麻離青的鐵鏽斑!絕對到代!”
陳墨白一聽“元代青花”、“蕭何月下追韓信”,耳朵就豎起來了。這可是元青花裡的經典題材,要是真的,那可是國寶級的東西,能在這地攤上出現?
他湊過去一看,差點沒笑出聲。
那罐子倒是畫着個人物故事,但那畫工,粗糙得跟小孩塗鴉似的。那“蘇麻離青”的顔色,藍得發賊,明顯是現代化學染料。那鐵鏽斑,更是用筆點點出來的,拙劣無比。
就這玩意兒,攤主還敢喊價八萬!
旁邊還真有個戴着眼鏡、學生模樣的小年輕,看得一臉癡迷,手裡攥着錢包,似乎蠢蠢欲動。
陳墨白歎了口氣,這年頭,傻子太多,騙子都快不夠用了。
他正準備上前,再用他那“嘉靖仿永樂”的套路忽悠一下,救救這個即将上當的學生娃。
忽然,他身後傳來一個陰恻恻的聲音:
“喲,陳專家,又在這兒給人‘指點江山’呢?秦老闆給你發薪水,是讓你滿世界砸同行飯碗的?”
陳墨白回頭一看,心裡叫苦不疊。
真是冤家路窄!
阿傑正皮笑肉不笑地站在他身後,那雙金絲眼鏡後面的眼睛,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