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和手電筒的光柱從巷口掠過。
“媽的,跑哪去了?”
“分頭找!他們跑不遠!”
“小心點,老闆說要問清楚他們到底在湖田窯找什麼”
腳步聲分開了,逐漸遠去。
黑暗中,陳墨白能聽到自己和林清瑤如擂鼓般的心跳。他悄悄探頭觀望,确認暫時安全,才壓低聲音說:“聽到沒?湖田窯!果然是沖着這個來的!”
“他們提到‘老闆’”林清瑤分析道,“是那個‘先生’,還是本地勢力?”
陳墨白搖搖頭,從背包裡摸索着,掏出一個在琉璃廠小攤上買的、類似指南針的小巧羅盤,但指針并非指向南北,而是他用自己的血混着朱砂重新煉制過的“趨吉避兇”小玩意兒,平時當個心理安慰,此刻那指針正微微顫動着,指向他們來時的方向,暗示原路返回風險較高。
“不管是誰,此地不宜久留。”陳墨白收起羅盤,“我們繞路回酒店。”
兩人憑借記憶和模糊的方向感,在巷子裡又穿梭了二十多分鐘,終于從另一個出口繞回了大路,遠遠看到了酒店明亮的燈光。他們不敢松懈,快步走進酒店大堂,直到踏上電梯,才真正松了一口氣。
回到房間,反鎖上門,陳墨白立刻打開筆記本電腦,搜索“景德鎮湖田窯開發景耀集團”。幾條本地新聞很快跳了出來:景耀集團近期高調宣布,計劃對湖田窯古窯址周邊區域進行大規模的商業旅遊開發,建設仿古商業街、高端酒店等,但項目遭到部分文物保護專家和當地居民的反對,認為過度商業化會破壞遺址風貌和曆史底蘊。
“景耀集團”陳墨白指着屏幕,“看來,我們不小心踩到地頭蛇的尾巴了。他們這麼緊張我們在湖田窯的調查,恐怕不隻是擔心開發受阻那麼簡單。那個‘丙字七号秘窖’,說不定就在他們的規劃範圍内,或者,藏着什麼他們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
林清瑤面色凝重:“如果這個景耀集團和‘先生’有勾結,或者幹脆就是‘先生’在景德鎮的白手套,那我們的處境就危險了。”
陳墨白走到窗邊,看着樓下依舊車水馬龍的街道,那輛黑色suv早已不見蹤影,但他心中的危機感卻絲毫未減。商業開發的外衣下,可能掩蓋着更深層的陰謀。他們的對手,不再僅僅是曆史陰影中的“鬼工門”,還有滲透到現實中的資本與勢力。
“水越來越渾了,”陳墨白輕聲說,眼神卻愈發銳利,“但越是如此,越說明我們找對了方向。明天,說什麼也得再探湖田窯,想辦法接近那個夏沫,或者,直接去會會這個景耀集團!”
夜色中的景德鎮,霓虹閃爍,依舊展現着瓷都的現代活力。但陳墨白和林清瑤都明白,在這片璀璨之下,一張無形的網正在收緊。而他們,已然成了網中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