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第1頁)

回到景德鎮市區,三人仿佛從一場潮濕而驚悚的夢境跌回現實,但身上隐隐作痛的淤青和那隻用層層軟布包裹的影青碗,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們,瑤裡古鎮的風波絕非幻覺。

他們沒敢回原來的酒店,而是由夏沫領着,七拐八繞地住進了一家藏在小巷深處、不用登記身份證的家庭旅館。老闆娘是個面容和善卻不多話的中年婦女,對夏沫帶來的陌生人似乎習以為常,隻是默默遞上鑰匙和熱水瓶。

房間狹小簡陋,但好在幹淨隐蔽。關上門,拉上那幅印着俗氣牡丹花的窗簾,三人終于得以喘息。陳墨白癱坐在吱呀作響的木頭椅子上,感覺全身骨頭像散了架,太陽穴還在隐隐作痛,那是過度使用“觸靈”能力的後遺症。

“先處理一下傷。”林清瑤翻出随身帶的簡易藥包,拿出碘伏和棉簽。陳墨白臉上、手臂上好幾處擦傷和淤青,夏沫的肩膀也一片紅腫。

“嘶,輕點輕點!”碘伏碰到傷口,陳墨白龇牙咧嘴,“那龜孫子,下手真黑!等小爺我緩過勁來,非得”他本想放句狠話,但想到那背頭男詭異的身手和對“先生”的提及,後半句又咽了回去,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夏沫默默接過林清瑤遞來的藥酒,自己揉着肩膀,眼神卻一直沒離開桌上那個包裹。“碗沒事就好。現在,最關鍵的是合圖。”

對!合圖!

陳墨白精神一振,掙紮着坐直身體。他先是從貼身口袋裡,珍而重之地取出那張從龍窯密信旁發現的、師父遺留的皮質殘片,上面勾勒着模糊的山川河流線條和一個關鍵的定位點。然後,夏沫将她那張世代相傳的、繪有奇異“星圖”般符号的拓片鋪在旁邊。最後,林清瑤小心翼翼地将那隻影青碗翻轉,碗底和碗心兩處清晰無比的“鑰痕”暗記,在昏暗的燈光下,仿佛蘊含着某種韻律。

三樣東西并排放在舊木桌上,散發着不同年代、不同材質的氣息,卻仿佛有着無形的吸引力,彼此呼應。

“怎麼合?”林清瑤問道。皮質殘片是地圖基底,夏沫的拓片像星象坐标,碗上的暗記更像是具體的鎖孔或标記點,三者似乎缺乏直接的拼接邏輯。

陳墨白凝神靜氣,再次動用他那玄乎的感知力。這一次,他不再去“讀”取單個物品的信息,而是嘗試去感受三者之間那種微妙的“聯系”。

他閉上眼睛,手指輕輕在三樣物品上方緩慢移動。漸漸地,一種奇異的景象在他“心”中浮現:夏沫拓片上的那些符号,如星辰般亮起,與皮質殘片上的山川線條開始對應、重疊;而碗底碗心那兩個“鑰痕”暗記,則化作了兩個光點,精準地落在了重疊後地圖上的兩個特定位置,一個,正是他們找到密信的龍窯遺址;另一個,則指向了一個他們意想不到的地方!

陳墨白猛地睜開眼,抓起一支筆,迅速在紙上根據感知到的對應關系,将拓片符号“翻譯”标注到皮質地圖上。随着标注完成,一條清晰的路徑顯現出來:從龍窯遺址出發,經過瑤裡古鎮(對應碗心暗記),最終指向了一個位于景德鎮市區内的坐标點!